第1024章 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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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大溪山回来，易晚被魂魄撕裂的痛楚淹没，没顾得上他们。</p>

后来帝谌告诉她，黄树绿荫身上有些问题，他暂时送回灵仙宗了。</p>

等处理好，就能带他们来见她。</p>

“你想起他们来了？”帝谌打量着易晚的神色，声音放轻了很多。</p>

这几日，他不敢提及此事，生怕会惹得易晚反感。</p>

她主动提起，帝谌的心自然激动。</p>

易晚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想起来一些，却是不多。”</p>

“你……”帝谌瞧着她，如墨的眼中带着期待：“想起来多少，关于我的呢？”</p>

话音落下，易晚没开口，他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p>

明晃晃写在眼底的期待，易晚如何看不懂。</p>

她尚不知道如何面对，侧身看向一旁的绣球花盆：“没有多少，我记忆乱的厉害。”</p>

“自打易市见过九头蛇后，那些不是我的记忆越来越多，却都是看不懂的片段，无法连接在一起。”</p>

“太过复杂了，我分辨不清。”</p>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帝谌是相信的。</p>

毕竟，魂魄出了问题，易晚无法回到姮晚的身份，自然记不清很多事。</p>

但同时，他也清楚她的话并非说全。</p>

魂魄再有问题，那也是她自己的，不可能完全没有他的存在。</p>

或许，她心里一如他，乱的很，分不清具体该怎么办。</p>

不能逼她。</p>

帝谌心里一软，从软塌上跳下来，跳到她身边的杌子上。</p>

他的声音变的很轻，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虚无缥缈：“不着急，记忆的事情。”</p>

“就算你再也想不起来我的事情，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只要你不排斥我，我便一直在。”</p>

“若你一直对我没任何感觉，那我会离你远远的守着，直到你愿意接受的一日！”</p>

易晚的心，忽然跳漏了一拍，旋即整个心跳加速，砰砰砰的剧烈跳起来。</p>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越是急于应对，越是慌乱。</p>

“你怎么了？”帝谌看出不对，情急之下跳到她腿上：“是不是脑袋又疼了？”</p>

帝谌是只猫，可这猫刚才说了那样的话，易晚再也无法将他看做一只猫而已。</p>

她腿一动，脸色腾地一下红成了树梢上的晚霞：“你，你先下去！”</p>

帝谌意识到不对，赶紧跳到另一边的椅子上。</p>

易晚声如蚊蝇，似乎盖不住心里传来的跳动：“你到底是人，以后我不能经常抱着你。”</p>

“以后出去，都尽量让小团子来，总要避嫌的！”</p>

帝谌：……</p>

他清了清嗓子：“以前你不也抱了吗，这有什么区别，再说我就是只猫的样子。”</p>

易晚抿了抿嘴：“不行就是不行，以前就不对，我们总要矫正。”</p>

“要是被小团子知道你的身份，我们……”</p>

话没说完，外边已然传来了小团子欢快的声音：“小晚晚，我们回来啦！”</p>

小团子喜欢下雨，尤其是小雨的时候，他不喜欢打伞，更不喜欢被雨伞笼罩的感觉。</p>

外边的雨不算大，小团子因为喜欢玩，衣裳湿了一大半。</p>

易晚赶紧起身帮他擦拭头发上的水：“怎么又不打伞，你虽然不怕生病，穿着湿哒哒的衣裳总归是不舒服！”</p>

“不要紧。”小团子兴奋道：“这都晴了多久，好不容易下雨呢！”</p>

苍术从外边追进来，收起雨伞气喘不匀：“小主子，您慢点，我追不上啊！”</p>

“小姐，不是我不给他打伞，实在是……”</p>

“好了，我知道的。”易晚知道苍术要说什么：“你身上也打湿了，去收拾下，换身衣服再来说话。”</p>

就小团子那身手，别说苍术追不上，就算易晚亲自上也会被甩开。</p>

何况小团子还是故意淋雨的。</p>

苍术见易晚没因此计较，赶紧回屋换衣裳。</p>

“你也去！”易晚点了点小团子的额间：“玩够了，也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p>

“是。”小团子喜笑颜开，吐了吐舌头，一溜烟似的跑了。</p>

帝谌看着自家小子的背影，虽然是猫的样子，却叹出了人的惆怅：“这小子对我是怕。”</p>

“但他对你是真的尊重，还有喜欢。”</p>

易晚看到小团子蹦蹦跳跳的样子，唇边蔓延的笑容之外，转身道：“其实小团子也很喜欢你。”</p>

“他信任你，心里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只是可能你们父子间相处一直如此，不会表达对对方的感情而已。”</p>

“真的吗？”帝谌心神一动。</p>

易晚点头：“这些年，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的依赖。”</p>

“他喜欢我，对我一见如故，却怎么也敌不过你们多年的父子情谊。”</p>

“他对你的喜欢，或许是本性。”帝谌摇摇头，旋即笑道：“我跟他之间，说是父子，岂是那些年，也多亏了他我才能找到方向。”</p>

“是我对他太严格了，忘记了他只是个孩子而已。”</p>

听到帝谌的话，易晚难免想到以前听小团子说过的从前。</p>

她好奇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却不知道该不该问。”</p>

小猫扬起脑袋，眼睛和她相对，真挚道：“在我这里，没有该不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p>

易晚顿了顿，小声道：“我记得曾听说过，年年是在千年前无意间将你救下。”</p>

“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有千岁了，为何时隔多年还是三岁孩子的样子，连心性都是如此？”</p>

帝谌深深看了眼易晚：“你脑袋中，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记忆？”</p>

易晚满是奇怪：“不是在说小团子的事，他，和我的记忆有什么关系？”</p>

“再说你不是说大战后姮晚灰飞烟灭，你濒死之际遇到的小团子，那些记忆更不可能有了！”</p>

她的眼神和表情全然是好奇和疑惑，并没有半分异样。</p>

帝谌能肯定这一次她没说谎，是真的对小团子没有任何记忆。</p>

在那些从前画面彻底回到她脑中，在她彻底成为姮晚之前，帝谌不想说出小团子的身份。</p>

不然以易晚的性子，肯定要对此介怀。</p>

如今小团子和她相处极好，暂时就这样吧！</p>

她连他都不相信，当面表现的依赖和信任，实则一直觉得他的好有问题。</p>

唉！</p>

帝谌在心里感叹，还是开口解释道：“小团子救我的时候，他自己都是混沌状态。”</p>

“或许是因为我伤了灵气，也或许是先天不足，此后多年他都在沉睡中，苏醒后也要修炼，不能成长。”</p>

“断断续续多年，直到百年前才彻底从休眠的状态脱离，他看上去就是三岁大的孩子，实则也的确如此。”</p>

“但矛盾的是，孩子的天性和强大的本领，让他在很多事情上没有分寸，我极少准他出去，也是因为他闯过很大的祸。”</p>

包括帝谌上一次出山，就是因为要给小家伙收拾烂摊子。</p>

说到这，帝谌既是无奈，又是感慨：“唯一庆幸的是，他和他娘亲一样天性善良。”</p>

“便是无知小孩儿，也不会伤及无辜。”</p>

易晚啊了一声，看着小猫更是疑惑：“怎么听你的意思，知道他娘的身份？”</p>

“之前不是说，他是捡到你的小孩儿，你养着他而已？”</p>

小猫猫一顿，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p>

他不想骗她，可如今的确不是告诉她真相的时机。</p>

好在此时，小团子的声音远远传来，给帝谌解了围：“小晚晚，我好像听到你在说话。”</p>

“屋里有人吗？”</p>

话音落，小小的身影风一样的冲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