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小怪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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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叶妮芙就知道……</p>

人与人是不同的。</p>

有人一出生就备受父母宠爱。</p>

有新的鞋子和衣服，有洗得干干净净的床。</p>

会有认识不认识的邻居村民，脸上带着笑容的问候和关心……</p>

可以和差不多身高的同龄人一起在村子里奔跑，偷偷去小河边捕鱼游泳……</p>

被家里人捉住，教训一顿后，会有热乎乎的浓汤和温暖的警告……</p>

……</p>

但有的人不是。</p>

有的人甚至会被亲生父母仇恨。</p>

不仅没有新鞋子新衣服，还必须和家里臭哄哄的牲畜居住在同一个地方。</p>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辱骂和毒打。</p>

没有朋友和玩伴，同龄人只会喊着“怪物怪物”朝她吐口水、扔石子。</p>

再熟的邻居也只会流露出嫌恶和讨厌……</p>

有的人没有人喜欢。</p>

从小，叶妮芙就知道……</p>

但有一天，不同了。</p>

有人救了她，从她亲生父亲毒打中……</p>

那人背着双剑，有一双比村前法拉河还要清澈美丽的眼睛。</p>

他用她洗一年衣服都远远挣不到的金钱，买下了她这个怪物。</p>

等待着她的却并不是毒打和无尽的劳作……</p>

而是新的鞋子和衣服，还有温暖美味的肉汤与酥软的面包……</p>

他将她带到了一群美丽的人中。</p>

这群人中，没有一个人对她露出过嫌恶和讨厌。</p>

叫玛丽的姐姐照顾她，为她擦身子、敷药……</p>

叫维瑟米尔的大叔，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教导弟弟知识的同时，并不避讳着她……</p>

跟着这群人，她离开了村子……</p>

见到了繁华的城市，住进了宫殿一般的屋子，乘上了比村子还大的巨船……</p>

“别害怕，没有天赋才是正常的。”</p>

“即便测不出天赋也没关系，伊安娜嬷嬷会收留你，教你草药、医术和接生……”</p>

那人揉着她的头发在安慰她。</p>

温暖渗进稀疏的发丝，好像记忆中妈妈的温度。</p>

叫伊安娜的老奶奶在看着她。</p>

慈祥温和。</p>

令人看一眼就心生依赖。</p>

来到艾尔兰德之前，玛丽姐姐曾经给他介绍过梅里泰莉女神的神庙。</p>

所以她只知道留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p>

不对……</p>

即便只是留在神庙中学习，也是她离开渔夫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未来。</p>

但……</p>

她不想离开。</p>

她想变得有用，然后一直跟在那個人身边。</p>

“把黑布拿开，”一个长相格外好看的女人走了过来，“不用担心，很快的……”</p>

透过黑布，叶妮芙抬起小脑袋看了艾林一眼。</p>

然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颤抖但坚定地松开黑布，任由她丑陋而畸形的身体被其它人看到。</p>

“我想变得有用！”</p>

她在心中用这句话让自己鼓起勇气。</p>

这时。</p>

她看见那个好看的女人又走近了一步，站在了她身前。</p>

那双红色的眼睛深邃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p>

“不要紧张，放开你的心，全身心地接受它……”</p>

清冷的女声近得仿佛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让她下意识有些害怕。</p>

“接受什么？”</p>

她下意识在脑海中回应，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嘴巴没有打开。</p>

正要说话……</p>

“啪~”</p>

一个响指。</p>

“接受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力量——混沌魔力。”</p>

为什么她能在我心里说话？</p>

一个念头在叶妮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p>

紧接着的下一个刹那……</p>

她，看见了深渊！</p>

……</p>

“嗡~”</p>

“嗡~”</p>

狼学派咆哮的狼头徽章，在装饰朴素的房间中轻鸣。</p>

下午从玛丽口中得知叶妮芙身世的莱莎，怜悯地看向忽然昏过去的女孩，小声向身边的祭司请教：</p>

“南尼克祭祀，这个女孩能成为女术士吗？”</p>

南尼克摇了摇头，看向了伊安娜。</p>

“概率很小，”伊安娜慈祥地摸了摸莱莎的头，“而且成为女术士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p>

“我更希望她没有这份天赋。”</p>

伊安娜掌心的温度让莱莎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小猫。</p>

但大祭司的话，却让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薇拉和玛丽。</p>

幸好两个女术士的注意力都在叶妮芙身上，才让她松了口气。</p>

莱莎偏头看向伊安娜，满脸写着“这样的话能直接说出来吗？”</p>

“没事，”伊安娜轻轻摇了摇头，道：“这是共识！”</p>

“魔法是混沌的武器和复仇工具，是开启禁忌之门的钥匙。”</p>

“那扇门里潜藏着噩梦、恐惧和难以想象的灾厄。”</p>

“事实上，自从世界融合，人类学会魔法后，世界便受到了诅咒。因此世界必将崩溃，人类也必将灭亡。”</p>

“啊？”莱莎惊讶地看着伊安娜。</p>

无法想象“世界必将崩溃，人类也必将灭亡”，这样的话竟然会出自梅里泰莉神庙的大祭司之口。</p>

她又偏头看向南尼克。</p>

南尼克没有一点惊讶，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个“共识”。</p>

她怜悯地看着叶妮芙。</p>

但莱莎此时却觉得她怜悯地看着的不只是叶妮芙。</p>

不过……</p>

“既然魔法注定要毁灭世界，为什么……为什么……”</p>

莱莎声音很小，她想到了一个词，但似乎不该由她说出来。</p>

“为什么不禁止所有人使用魔法？”伊安娜温和而坦然地接了下去。</p>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听到。</p>

但除了维瑟米尔、艾林看了她们一眼，薇拉和玛丽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p>

莱莎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了。</p>

“因为这是禁止不了，也不该禁止的！”伊安娜难得叹了口气。</p>

没等莱莎进一步询问，她继续解释道：</p>

“魔法的天赋，与其说是一种天赋，不如说是一种诅咒。”</p>

“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很小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吸收空气中游离的混沌魔力。”</p>

“混沌魔力对人类并不友好，常常会导致病痛和畸形。”</p>

“而且越是天赋卓绝，不自觉吸收到的魔力就越多，就会越痛苦。”</p>

“魔力积攒到一定程度得不到释放的话，还会在某一刻突然爆发……”</p>

说到这伊安娜顿了顿，看了薇拉和玛丽一眼后，叹了口气：</p>

“很多术士的至亲都是在那时候死的……”</p>

莱莎听到这话，浑身都颤抖了一下。</p>

父亲和母亲在她面前死去，让她做了近十年的噩梦。</p>

直到这两个月来到艾尔兰德才好一些。</p>

她无法想象，那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无意间杀害了至亲的孩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p>

“所以……”伊安娜接着道：</p>

“成为一个术士，也是那些孩子自救与救人的一种必要方式。”</p>

“而且在猎魔人被创造出来之前，也是这些术士在粗糙法术带来的痛苦中，消灭来犯的魔物，保护人类的聚居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