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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四位大家技艺精湛,登峰造极,今日我等有福了。”</p>
蓝薇惶恐道:“娘娘错爱,贱妾等愧不敢当,区区雕虫小技,不足挂齿。”</p>
元妃看了如意一眼,笑道:“你是蓝大家罢,当日你们在公主府门口献艺,惹得万人空巷,我早已心向往之。”</p>
如意脸上一红,娇嗔道:“都是琮哥儿这小子作怪,娘娘还说呢。”</p>
元妃拍着她手安抚道:“这也是他一番心意,那样的大场面,都中不知多少郡主、千金求而不得呢。”</p>
如意掩嘴一笑,算是“原谅”了贾琮。</p>
贾琮笑道:“薇儿,你们谁打头阵?”</p>
蓝薇道:“我抚琴,请舒妹妹先舞一剑。”</p>
贾琮还未说话,宝玉早已拍手赞道:“好好。”</p>
四女抿嘴一笑,福礼而退。</p>
“好什么,你见过么?”贾琮哂道。</p>
宝玉微窘,不过看在美人儿是贾琮请来的也不与他计较。</p>
贾母有些看不过去,道:“宝玉到我这里来,仔细伤着你。”</p>
“哦。”宝玉乖乖过去,被贾母一番抚弄。</p>
不一会,蓝薇、任舒更衣毕,上来献技,自然是满堂彩。</p>
接下来,苏荷领着几个清倌人上来,献了一曲霓裳舞,身姿娉婷,羽衣蹁跹。</p>
果真是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螾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p>
众人无不鼓掌赞叹,宝玉更是看得如痴如醉,如同痴呆,这种顶级水平的舞姬他哪里见过。</p>
朝露则扮上行头,唱了两出《游园》《惊梦》,她的功夫自然比家中小戏子强过无数倍,一开口便震住众人。</p>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p>
“春望逍遥出画堂,间梅遮柳不胜芳。可知刘阮逢人处?回首东风一断肠……”</p>
元妃最爱听戏,见朝露手眼身法无处不美,嗓音圆润清亮,如空山鸟鸣,竟是宫中从所未见,登时便被折服,聚精会神听完,久久无语,竟似仍沉浸在戏曲意境之中。</p>
众女也摇头轻叹,不意世上竟有这等绝色佳人,人美就罢了,戏还这样好。</p>
只有贾琮一脸懵逼,听得头大,见众人似被施了定身法,迟迟没有反应,又望向朝露,却见她俏皮地眨了眨大眼睛,秋波暗送,意思爷知道奴家的厉害了么?</p>
贾琮回以无声一笑,扭头看向上面道:“大姐姐一言不发,是不堪入耳么?”</p>
元妃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恰恰相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说着竟褪下手腕上一只翠玉镶东珠镯子,命贾琮赏给朝露。</p>
“贱妾谢娘娘赏。”朝露惊喜交集,不意自己竟入了娘娘的眼,拔得头筹。</p>
贾琮笑着过去亲自给她戴在手上,低声道:“方才唱的什么,我都不懂。下回你唱个我懂的。”</p>
朝露抿嘴道:“是,奴家记下了。”</p>
元妃又道:“还有好曲子,再唱一个来。”</p>
“是。”朝露福了一礼,又唱了段《文姬归汉》,众人无不叹服。</p>
待朝露退下,蓝薇上场,因朝露今儿奇峰突起,竟得了元妃嘉奖眷爱,她身为四大行首之首,又是压轴出场,顿觉压力大增,本打算唱一阙贾琮的妙词,如今看来竟不能够。</p>
一来娘娘显然爱听戏,对诗词未必在意;</p>
二来唱首旧词,难得先声夺人之效;</p>
三来朝露方才已将众人的胃口吊起来,即便自己再唱,恐也压不住方才的《游园》《惊梦》,倒教人失望。</p>
因索性把准备好的节目弃了,道:“娘娘,贱妾私想着旧词唱来无甚意趣。</p>
今日在座诸位太太、姑娘无不精通文墨,国公爷更是天下第一才子,何不现写了诗词,请娘娘评出最佳者即兴唱来,岂不新鲜?”</p>
说着朝贾琮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好人儿,你若不帮我,人家可就要颜面尽失了。</p>
元妃笑道:“这也有趣。诸位贤妹以为如何?”</p>
众女都笑着答应。</p>
贾琮笑道:“好,今儿欢聚一堂正好起一社,我看就以元宵佳节为题如何?应时应景应人。”他今日早有计划,恰好蓝薇求助,正好救急。</p>
宝玉抚掌笑道:“好好。”</p>
元妃因命各自下去作来,以三炷香为限,不限韵脚词牌。</p>
大观园诗社中人一齐起身,来到外间厅上,桌上早已摆好笔墨,众人笑着推让一番,各自就座构思。</p>
贾琮跟着过去看热闹,见宝玉似乎文思泉涌,提笔立作,因过去看了一眼,念道:“西江月·元宵,灯火万家和气,管弦十里春声。月华照彻九重城。人在蓬莱仙境……</p>
啧啧,宝玉,你这首似乎平平无奇,再多想想罢。”</p>
众女都嗤一声笑出来,以贾琮的“诗坛地位”随口点评宝玉两句,足以让他无地自容。</p>
宝玉忙把纸笺揉成一团扔到篓里,道:“我不过随手打个草稿,怎么当真了,容我细细推敲。”</p>
“好好,你推敲推敲。”贾琮笑道,又转到湘云身边,瞄了一眼。</p>
“春风吹玉树,夜月照琼楼。宝马香尘动,金尊美酒浮……嗯,好句好句,没了?云儿,江郎才尽乎?”贾琮笑道。</p>
湘云红着脸啐道:“就你能,别烦我。宝姐姐、颦儿,你们看他,尽捣乱,你们也不管管。”</p>
黛玉掩嘴笑道:“云儿只管骂他,若无好句,罚他三大杯。”</p>
“好好。”湘云拍了拍手,瞪着贾琮:“你再捣乱,一人罚你三杯。”</p>
“行行,算你厉害,我走我走。”</p>
贾琮又溜到楚婵身边坐下,赞道:“归时莫待东风起,吹散梨云梦一场。婵姐姐此句极妙。”</p>
众人听了都暗暗点头,更加发奋起来。</p>
楚婵看了众人一眼,低声笑道:“我可不精此道,你莫要夸我。”</p>
“那姐姐精通哪一道呢?”贾琮坏笑道。</p>
“讨厌,还不去了。仔细叫人听见。”楚婵啐道。</p>
贾琮嘿嘿一笑,又跑到宝琴身边瞄了瞄,像个监考老师般,点点头,道:“琴儿果然对七绝得心应手,此句甚妙。”</p>
宝琴抬头喜滋滋看了他一眼,道:“哪句?”</p>
“金吾弛禁归来晚,独坐空堂酒半酣。”</p>
黛玉见他看了众人却不来看自己,心里有些不忿,微嗔道:“你可安静些儿,就会指点江山,你怎么不做来?”</p>
贾琮笑道:“大姐姐又没叫我做,何况我若做了,你们恐怕这辈子也不想写元宵诗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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