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方法与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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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p>

没有关严的木门轻轻响动。</p>

点亮灯光的房间里，墙角放的两张椅子分别坐了楚子航与路明非两个。</p>

凯撒仰躺在床上，裸露上身，让金姆为他处理那些血淋淋的伤口。</p>

“先这样吧。”</p>

金姆在裤子上擦干净手掌的血液，直起腰：“外伤我给你包扎好了，至于断掉的肋骨……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医院处理。”</p>

“哦！这可不是好注意。”</p>

凯撒海蓝色的眼睛在止痛剂的副作用下显得有些困顿，耸耸肩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p>

“你知道的，我……”</p>

“我没有在和你商量，凯撒！”</p>

金姆暴躁地打断对方。</p>

他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孔。</p>

“我不管你是谁！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又或是裘力斯凯撒……但我请你记住！这是艾伦的身体！你只是个外来者！”</p>

凯撒沉默片刻。</p>

“抱歉，你是对的。”</p>

金姆冷哼一声，拉开房门，又乓得一声将它甩关住。</p>

端正坐在椅子上的路明非咽口唾沫，觉得身后整栋墙面都在怒火中抖动。</p>

……</p>

三人互相看着，没有谁说话。</p>

悬挂的钟表滴答滴答转动。</p>

大约三五分钟后……</p>

还是楚子航率先开口。</p>

“伱和对方交手了？”</p>

“不算吧……”</p>

凯撒抬起手看了一眼掌心的绷带，解释起来。</p>

他认为既然楚子航先开口“服软”，那他就该心胸宽广的告诉他们问题答案。</p>

“还记得阻止我们通讯等那群身穿黑袍的怪人吗……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见过？”</p>

“我用电话把他引到下水道，想办法干掉了一个。”</p>

楚子航敏锐地察觉到关键：“你是说他们有很多？”</p>

“至少三个。”</p>

凯撒指着另一角放的黑色袋子。</p>

“他的尸体就在那，看了就知道。”</p>

他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p>

“我敢说，你们绝对想不到他是谁。”</p>

……</p>

凯撒说的没错。</p>

路明非与楚子航的确没有想到。</p>

那张金色的脸孔如此熟悉，可被金属片犁开的胸腔却如此残忍！</p>

路明非震惊地抬头。</p>

皇上撑起上半身的凯撒没有任何表情。</p>

“老大……”</p>

路明非咽口唾沫：“这是你干的？”</p>

“显而易见。”</p>

“可是……可是……”</p>

路明非张开嘴，可看着凯撒认真的眼睛，卡壳半天也无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p>

他很想说，老大你把自己干掉了，那等一切结束你该怎么回去？</p>

难道顶着这個普通人的身体，从此告别混血种的世界？</p>

虽然路明非相信，以老大的能力，即便失去加图索家族的助力也能活的很好，但是……</p>

“踌躇不前的人是没有资格谈未来的。”</p>

凯撒看出他的胡思乱想，很平静地打断他。</p>

“我宁愿死于火焰，也不愿死在虚无！”</p>

路明非怔住了。</p>

“你呢？”凯撒偏转视线。</p>

他凝视一旁楚子航年幼的身体，挑衅似地问：“这两天，你该不会只是体会了当地的教学水准吧？”</p>

路明非顿时汗流浃背。</p>

“附身者死亡时，会以看到的最后一人会下一次附身对象……不过，因为只有一个实例，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p>

楚子航也将自己了解到的东西诉说出来。</p>

“另外，在太平间伊恩的尸袋里，我找到一部手机，上面储存有对方的电话号码。”</p>

他停顿一下，抿抿嘴唇。</p>

“虽然因为我的处理不当，它可能已经被警方带走……但电话号码我还记得，或许可以试一试。”</p>

“明白了。”</p>

凯撒点头。</p>

靠着枕头想了想。</p>

“你觉得那家伙现在是谁？”</p>

“或许是三位警察中的一个。”</p>

楚子航说出原因：“安德烈与丹尼尔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至少我没有发现。而记者在行事上又不入警察便利。”</p>

“那……要是屏蔽他死亡前的视野，是不是就能真正干掉他！”凯撒问。</p>

“不知道。”</p>

楚子航摇头，再次停顿一下。</p>

“但……我会去试试。”</p>

……</p>

情报交流结束。</p>

小小的房间再一次被寂静笼罩。</p>

一个学生会会长，一个狮心会会长，不说是死对头，但他们平时显然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言。</p>

路明非缩着脖子夹在中间。</p>

一只蛾子啪啪地撞上灯泡，在地上投出一道移动的斑点。</p>

路明非追逐它的轨迹。</p>

小小的黑点就像一个笔头，在纸张上画出稀奇古怪的线条形状。</p>

路明非放空脑袋，想象它们完整的形状，慢慢的竟然有些恍惚。</p>

他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了。</p>

——明明应该是三个人面对的事情，他却一直逃避地躲在学校，将危险和痛苦全都压在师兄与老大头上。</p>

路明非叹口气。</p>

翻转手掌，低下脑袋。</p>

少年质感的掌心空荡荡的。</p>

但他很清楚，小魔鬼给他开的外挂还隐藏在身体里面。</p>

那是足以改变现状，在绝望中开辟新道路的力量！</p>

只要自己愿意冒险……</p>

路明非抿紧嘴唇。</p>

那……</p>

他愿意吗？</p>

路明非捏住拳头，又一次看向尸袋中的【凯撒】。</p>

片刻后。</p>

他深吸口气。</p>

“其实……”</p>

##</p>

漆黑的海浪冲打沙滩。</p>

软白色的沙堆流出墨色的殷痕。</p>

小魔鬼站在黯淡的天地里，看着水浪一次次冲湿纤细的脚踝。</p>

他转过身。</p>

黑暗里，是无声走来的孩子。</p>

“又见面了，我们好像分开还没有半个月吧？”</p>

小魔鬼冲他打起招呼，歪过脑袋。</p>

“真是让我意外呢！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在布里克瑟姆留下了这样一个炼金仪式。”</p>

“嗯，的确是很不容易的事。”</p>

小孩子赤脚踩在沙滩与他相望，彼此间隔出五米的距离。</p>

水花哗哗作响，起伏有序。</p>

小魔鬼突然开口：“我要动手了。”</p>

“哦。”</p>

小孩平静点头。</p>

“果然，连通思维的漏洞是你故意留下的！我就说嘛，一个龙族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p>

小魔鬼冷笑：“你这么做，那家伙知道吗？”</p>

小孩沉默。</p>

他抬头看向荡漾月色的海波，许久后才轻声开口。</p>

“自从哥哥与黑王一战化茧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陪着他走过无数时光，可每一次，即便哥哥他重新执掌权柄，却也从来没想起过真正的自我。”</p>

小孩咬住牙：“他的意识绝对被黑王动了手脚！每一次只能拥有当前茧化的记忆！”</p>

“原来如此。”</p>

小魔鬼眯起眼，想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疑问。</p>

“当年，你之所以站在我这边，除了与黑王有仇之外，还想借我手找到他意识上的问题吧。”</p>

“是啊。”</p>

小孩惆怅地点头，“但你失败了，把一切都通通输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