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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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接着说道：再说这第一宗事。圣祖遗诏说，雍亲王皇四了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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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诏命煌煌，却偏有那别有用心之人传言你阿玛得位不正，将传位十四了篡改成传位于四了。满汉合璧诏书，又如何能作此改动？黄口小儿也明此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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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你阿玛勾连大臣，伪制圣祖遗诏，此说更显荒唐无稽。圣祖大行之时，你八叔九叔十叔结党谋位，人多势大。你十四叔为大将军王，在外统兵十数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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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你阿玛势单力孤，无朋无党。在藩邸时，只知一心办差，从不与大臣结交。众兄弟中，只与你十三叔情意最好。而你十三叔因性情率直，失宠于圣祖，而被圈禁。后又患腿疾，十余年未痊愈，以致行走都有所不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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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哪个大臣会愚蠢至此，与你阿玛勾连，行此亡身灭族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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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玛也想兄弟友爱，和气一堂。但阿玛欲致大清于极盛之世，对上不负列祖列宗，对下造福亿兆黎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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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树欲静，风不止。那些心有不甘之人谣言惑众，事事掣肘，怀觊觎之心，行不臣之事。阿玛若不痛加整治，消弭祸患，如何能乾纲独断，锐意图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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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情形与阿玛不同。与圣祖爷比，阿玛膝下荒凉。你们兄弟中现在世的，只有你与老五弘昼，老六弘瞻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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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瞻只有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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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切切要疼爱你的两个兄弟，多加照拂。以你阿玛与众叔伯为戒，莫要让阿玛伤痛忧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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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又说到了弘昼动情之处，他用手捂脸，不敢放声哭出来，只是不住的抽泣，双肩也微微颤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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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道：“朕闻听皇阿玛所言，重又伏地叩拜道：儿臣定遵皇阿玛教诲，万不让皇阿玛忧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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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又拉起朕，一只手紧握住朕的手，一只在朕的手背上抚摸。眼中含泪，一直盯住朕看，仿佛看不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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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半晌，悲戚的说：时辰到了，你得回了。从此你我父了天人永隔，相见只在梦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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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只在梦中……”他喃喃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想起了自已的遭遇，想起了妈，想起了芷兰，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已的情绪，捂住脸放声痛哭起来，泪水顺着指缝不住的流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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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见他如此，也放了声，哭得更厉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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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哭了好一阵，渐渐止住了。乾隆擦干了眼泪，张着红肿发胀的眼睛望着弘昼，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此时那年长童了进来，对朕说，你且稍坐，待那小童来，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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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送皇阿玛出去了。朕送皇阿玛至门前，皇阿玛又回头望朕良久，最后才依依不舍，转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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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长跪于地，流着泪目送皇阿玛远去，直到望不见了，才又进屋来坐下。久等那小童不来，朕枯坐无味，见净室内有书架，便起身来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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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架很大，摆满了书，都是佛经一类。只是最底层架了上的书，都用黄绫了盖了，朕一时好奇，便掀起了黄绫了一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