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五十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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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义隆一伙人与武士们的战斗中，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名府早已破败。</p>

但在此刻，无论是武士，还是鬼们，在每个人的眼中，周围的断壁残垣都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黑雾，眼前的能见度仅有几米。</p>

宛如进入了某种领域，就像踩进了另一个世界，没有虫鸣，没有呼吸，没有敌人，只剩下无休止的雨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一切仿佛死了一样安静。</p>

恐惧感逐渐涌上心头，没有人敢在这种环境下随意行动，否则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同伴杀死的，还是死在敌人的手中。</p>

可惜，虽然黑雾的遮掩让鬼无法视物，连声音都仿佛被黑雾，但那如野兽般的灵敏嗅觉和直感，却是他们最好的指南针。</p>

武士们身上的味道对他们而言异常清晰，同伴身上独特的味道对他们来说更熟悉，这种无法视物的情况反而让这群恶鬼们，找回了在黑夜中无声无息的特性和优势。</p>

所以，仅仅只是短暂的停歇，数十个鬼将感知专注于嗅觉，瞬间扑出啃咬向武士味道的来源。</p>

一时间，在嘈杂纷乱的雨声中，惨叫哀嚎声被揉入其中。</p>

噗嗤！！</p>

在黑雾的近中心区域，三船头也不回地挥刀，斩向身后的那道黑影。</p>

被斩下的头颅滚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的同时，也传来了盔甲砸地的脆响。</p>

——那只是一名慌乱闯入三船警戒范围的武士。</p>

“……忍术？雾隐之术？”</p>

三船的眉宇逐渐皱紧，额前疤痕也随之变得狰狞，那双眼眸就像猛兽一样，剥切着盘踞在眼前的黑雾。</p>

不，这不是雾隐之术，他也不会给义隆结印的机会。</p>

那就是无印忍术？总不能是剑术吧？</p>

忽然，似乎察觉到什么，三船的脸色微变，连忙自视体内经络。</p>

这黑雾被吸入体内，居然会侵蚀查克拉？！</p>

意识到这一点，三船放缓了呼吸，强行将心中的不安压下。</p>

双脚微微分开，缓缓抬刀将其举过头顶，刀刃向前，目光从刀锋上划过，切向面前的黑雾，身上衣袍在雨中被风流吹起，同时，闭上了眼睛。</p>

他深知在这种环境中，视觉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闭上眼睛，反而能让视觉以外的五感变得更清晰。</p>

啪嗒…啪嗒……</p>

他踩在积水的地面上，脚步微微挪动警惕着四周，发出了轻微的溅水声。</p>

三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舒展，感受着潮湿雾中那肆意舔舐皮肤的冷意。</p>

毫无疑问，这便是对义隆最为有利的战斗环境。</p>

黑雾中竟然感知不到任何杀意，随时都可能跳出一道身影向他袭来，可三船的步伐依旧平稳，身为剑士的感识已经弥漫到了周围数米之中。</p>

就算下一刻阴影中真的有人暴起跳斩过来，被一分为二的也绝对不会是他。</p>

“义隆。”</p>

突然，三船握紧手中刀，没来由地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听到，你觉得，你这种下作手段，还配被称为剑士吗？”</p>

话音吐出的同时，三船停下了脚步，专注于听觉感知。</p>

冷漠的声音在雾中徘徊了许久，没有人应答，他仍在耐心地等待，只是在那身叠甲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蠕动。</p>

那是蓄势待发的肌肉，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微微蜷缩了起来，就像是等老鼠从洞中探出头来的兔狲，只为了一会儿后爆发的撕咬。</p>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激将。</p>

如果义隆不打算回应他，那他依然对其无可奈何，只能站在这里，等其出手，被动迎战。</p>

如果义隆回应的话……</p>

“那这一场战斗，会很结束的很快。”三船心道。</p>

念头升起的下一刻，那道声音果然响起。</p>

“三船，你读过武藏的《兵道镜》和《五轮书》吗？”</p>

义隆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又似乎如云烟一般忽远忽近捉摸不透。</p>

三船的眉宇微皱，目光闪烁，摸索声音来源的同时，继续开口道：“我的老师，曾经也败在武藏‘二天一流’之下，我自然了解过武藏的剑术理念。”</p>

《五轮书》和《兵道镜》是武藏的著作，前者是“兵法书”，后者是“剑术书”。</p>

雨隐的暗杀术就是在其基础上改造而来，三船自然也是有精修研习过其中的理念。</p>

“既然如此，你觉得，《五轮书》重要，还是《兵道镜》重要？</p>

义隆的声音再次传来，三船寻觅的目光一滞，停留在前方偏左方向，开口道：“自然是《兵道镜》更重要。”</p>

他的视觉无法在这种环境下视物，可他还是锁定了义隆的位置，可能是依靠声音，也可能是依靠直觉。</p>

“果然，在你眼中，剑术比兵法重要。”义隆的语气带着笑意。</p>

“兵法只是小道罢了，剑术才是致胜的关键。”</p>

三船眯了眯眼睛，死死锁定那个方向，故意反问道，“难道你觉得学好兵法，通过那些下作手段，就能弥补剑术上的差距吗？”</p>

“是啊，剑道之重，在于基本，步伐、架势、招式，勤练不缀，五十年如一日，可惜，对于我们这些朝不保夕的人而言，五十年太过久远，所以……”</p>

说到这里，义隆的声音顿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冷：</p>

“我们只争朝夕！”</p>

话音落下，那柄短刀从黑雾中无声无息地斩出，画出了一道比雨流还要纤细的刀弧。</p>

不是面前，而是身后。</p>

早在话语从义隆口中吐出前，短刀便已来到了三船的身后。</p>

雨之呼吸·肆之型·无声润物！</p>

义隆饱含杀机的一刀，速度俨然突破了极限。</p>

那短刀上因为急速带起的风障，卷起雨雾如蛟蟒般向三船泼去！</p>

这个速度，换任何一个忍者来，哪怕是大国上忍之中的精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都会被直接枭首。</p>

可是，三船不是忍者，而是剑士，甚至可以说，是如今整个忍界最强的剑士。</p>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之间，三船便毫不犹豫地动了。</p>

他看见那黑色短刀卷着白雾和流动的空气切来，于是就轻轻侧身以一个微小的动作避开了刀轨。</p>

短刀几乎是从他的脖颈之前划过，他手中的名刀黑泽由下至上切起，就要借势斩断黑雾中伸出的手臂。</p>

但在这时，一股毛骨悚然之感涌上三船心头，瞬间让他浑身的寒毛倒竖而起。</p>

那柄差之毫厘、本该擦过的短刀，刀身上萦绕的黑色雨雾，竟让三船产生一种被刺痛的寒意。</p>

如果云川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一招和太极剑中最为基础的剑招很像。</p>

——白虹过涧。</p>

白虹过涧，不是一剑，而是两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