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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街的路口，远远眺望，可见璀璨灯光下民生烟火徐徐，人潮汹涌，香味甚至可以直接蔓延到人民广场内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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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夜市，口袋嚷着要先吃心心念念的烧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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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牵着他来到了熟悉的烧烤摊，周围餐桌坐满了人，口袋眼尖找到了空位，一屁股坐在了木板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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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点餐前，下意识回头搜寻蒋商的身影，却没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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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有疑，回身望去，就瞧见蒋商远远站在烧烤摊前，墨眉轻皱，一张俊脸紧绷着，显然很不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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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忘了这位爷洁癖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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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拥挤桌椅，季轻盏站在了蒋商面前，挤出个歉意的笑:“那个，我忘了你有洁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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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低眼看着他:“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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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正在点餐的口袋，试着做邀请:“要不一起吃点吧？真的很好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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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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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面色冷淡的拒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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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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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看了看人潮拥挤的周围，嘟囔道:“人那么多，你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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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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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找到了可落脚的地方，季轻盏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蒋商的手，带着他绕过人群，一路往烧烤摊旁边的空地走去:“跟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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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低头，目光落在掌心那抹柔嫩上，像是山庄那晚他牵着他的手，扬言要带他回家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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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探路的娇瘦背影，他心中轻动，最终，他任由他牵着，一路来到了远离桌椅的空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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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介意，我搬个凳了，你在这先凑合一下？”季轻盏绞尽脑汁的想着解决的办法:“嗯……然后我再把烧烤拿给你，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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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怕蒋商一个不高兴直接翻脸走了，只能尽量小心翼翼的去想每一个可以考虑到的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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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蒋商却直接帮他打消了所有顾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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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等着就行。”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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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你不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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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蒋商:“不爱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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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季轻盏环顾了圈有些漆黑的周围，这里右边是烧烤摊师傅做烧烤收账的地方，左边是死角，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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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不确定:“你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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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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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神情平静的看着他:“你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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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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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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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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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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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确认后，季轻盏怀揣着一颗仍旧不是很平静的心坐在了口袋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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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被端上桌，口袋眼睛里闪着光，两手各抓着一串烧烤大快朵颐，吃的满脸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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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意识到蒋商在这，季轻盏不仅端正了坐姿，就连吃烧烤也变得淑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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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再次抬头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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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这个方向能看到蒋商站在漆黑角落，身形挺拔似如利剑，他的面容被黑暗笼罩，瞧不真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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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敏感的察觉到昏暗里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这边，就像是一头匍匐守在暗处随时准备捕猎的野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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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乖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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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心中暗喜，觉得蒋商忽然可爱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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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后发生的一幕让季轻盏心里这点喜顿时挥发成灰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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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摊的老板娘端着盆混浊不堪的水往旁边空地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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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脏水洒了满地，同时也洒了蒋商满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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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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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笑容凝固，抓着烧烤浑身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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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他的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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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没了。</p>
付过烧烤钱，季轻盏没顾别的，一手拉着口袋，另只手拉着浑身僵硬的蒋商快步离开了美食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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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胆颤又懊恼，期间，他偷偷瞥了眼蒋商的脸色，瞧不出半点情绪，像极了狂风暴雨来临前可怖的阴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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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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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蒋商面前，一连诚恳的多次道歉，毕竟是他挑选的破地方，不然他也不会被泼了一身脏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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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蒋商没有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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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春季，他今天穿的是件灰色卫衣，这会儿卫衣被脏水浸湿，上面除了有油渍外甚至还沾了菠菜的破菜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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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并没有可换洗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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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气氛渐渐僵持尴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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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这时，季轻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心中一喜，提出了解决方案——去他家换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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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撩眼，看着他:“你家有男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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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点头:“有的有的，之前我有个单身的朋友为了跟我一起拍男友力，拿了很多男装到我家，有很多款式的，而且我家就在不远处，很快就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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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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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同意了:“带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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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季轻盏把当初胡晓橙留在这里的男装都一并从衣柜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上:“你喜欢哪件穿上就好了，反正我也用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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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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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垂下眼睑，神情平静:“出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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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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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盏识相麻溜退出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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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商从一堆男装里挑了件大号白T短袖和防风黑色外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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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脏衣服离开卧室前，余光忽然捕捉到床头桌上有一本摊开的相册，其中画面很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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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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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床头桌前，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了摊开的那页照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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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以山川瀑布为背景，一名穿着红色华夏衣冠的姑娘慵懒靠着璧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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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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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照片里，那姑娘站在璧石之上，白纱蒙面，头戴朱钗，墨发如瀑散落垂至细腰间，遥遥望向远处风景时，那双动人桃花眼里藏满了夏日春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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