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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方平，尔敢与袍泽同死，又何必拦我？！”雍瑞忍不住大喊道，“尔等皆死，雍某断不独存！”</p>
尔等武夫，难道真的以为雍某就怕死么？</p>
“嚷嚷什么，还不抓紧去苻雄大帐中把公文之类的搜罗一下！”袁方平还真的在厮杀的人群中回复道。</p>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短暂的分神，袁方平就被氐人兵刃所伤，闷哼一声，后退两步，但也顾不得处理伤口，再次纵身扑上去。</p>
雍瑞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滚动。</p>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今日此时，正是伤心悲愤时！</p>
他霍然转身，用平生所未有的速度，向着苻雄的大帐冲过去。</p>
而袁方平高呼酣战的声音，犹然还在背后响起。</p>
————————</p>
“左翼包抄，切断氐人退路！前锋尽快接应朱序，并且先把道路破开，看看韩胤和袁方平还活着没有！”</p>
杜英提着刀，深一脚浅一脚的越过曾经让朱序一路提心吊胆的氐人营前原野，而随着他不断下令，前方还有些混乱的王师各部，依令而行。</p>
隗粹带兵充当前锋，不再和氐人缠斗，而是尽快组织起来一些体力尚且充足的士卒，直接向前突进。</p>
有隗粹这等猛人亲自充当刀尖，王师的进攻速度更胜于当时朱序率军突击之时。</p>
而朱序也知道，自己麾下已然是强弩之末，因此并没有逞能，率领残部掩护隗粹的侧翼。</p>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掩护的了，因为两翼的氐人在慌乱之下，都不再主动向王师发起反击，只是拼命的回援营寨。</p>
大概在他们看来，此时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以及看一看苻雄是不是真的战死了，更重要一些。</p>
因此当杜英抵达朱序之前和苻雄苦战的地方时，周围甚至已经没有氐人的身影了。</p>
“属下幸未辱命！”朱序前来参见杜英。</p>
“前面可有消息传来？”杜英忧心忡忡。</p>
吹了一夜的风雪，逐渐小了下来。</p>
厮杀声，掩盖了风雪声，说明战事仍然惨烈。</p>
黢黑的天色，逐渐转为昏暗，露出了一些青光。</p>
说明天快亮了。</p>
“暂时还不知营寨中的情况，但是我军应当还在厮杀，因为氐人云集于营寨外而不得入。”朱序解释道。</p>
“那就继续打，打到他们无心进入营寨为止！”杜英果断说道，“就算是现在已经疲惫不能动的将士们，也都跟着一起喊，就喊‘苻雄已死’！”</p>
朱序应了一声，转身去了。</p>
杜英仍然意欲往前走。</p>
“盟主！”亲卫们伸手拦住他。</p>
再往前就很危险了。</p>
“决定此战胜负之时，全军上下，还能动的，皆随我杀敌！”杜英一把推开他们，朗声喝道，“破胡大功，就在今朝！”</p>
似乎是应和杜英这句话一般，越来越小的风雪，彻底停息。</p>
天空中的乌云，裂开一道缝隙。</p>
光芒洒下。</p>
而在这软红阳光中，银山涌动，似同欢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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