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唐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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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放下了一只手，纤细过头的手臂堪堪撑住地面，尽力不让自己倒下，“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永远都无法完成复仇，没有人会帮我！哪怕是贝贝也……！”</p>

想起来了啊。霍雨浩微笑了一下。能够说出贝贝的名字，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p>

“你怎么知道贝贝是怎么想的呢？”他问，“你说过，你觉得你与他差距很大。是否是这种差距，让你看他的角度出现了偏差？”</p>

“我问过他了！”她猛地抬起头喊道，“在……在史莱克的时候，我每一次问他，他的回复都是再等等！”</p>

“但是时机的确不成熟吧，”霍雨浩平静地回答，“就在第二次大赛的时候，我记得贝贝是七环，第一次大赛时是五环？毕竟是这中间发生的事，六环魂帝就去挑战一个霸占了天斗城的宗门，听着确实有些天方夜谭了。不过，也怪他给的回复不明确，他该给你一个时限的。”</p>

“是啊，他该告诉我他什么时候愿意的……”</p>

唐雅垂下了头。</p>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呢？”霍雨浩说，“为什么在得到再等等的回复后，就放弃了沟通呢？”</p>

“我……”</p>

“恋人之间不沟通可是不行的呀。如果一味地让人互相猜测心情，总有一天这份猜测会有所偏离。就像你得到再等等的回复，就认为他是不愿意——仔细想想，这两句话是一个意思吗？”</p>

唐雅沉默了很久。霍雨浩忽然觉得她的脸在黑夜中清晰了几分，他抬起头，发现天边的黑暗似乎泛起了淡淡的深蓝色。</p>

良久，霍雨浩听到面前低着头的人传来阵阵抽泣。</p>

“可是我还能怎么挽回呢，我都已经这样了。”她哽咽着，“说到底，魂师的世界依然是血统与天才的世界。三环魂师在天斗城的村子里已经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全村的希望，可是在教主这样的人面前连蝼蚁都不如。如果这个全村的希望出门就被圣灵教抓住，他的命运就此决定了。”</p>

霍雨浩看着她那落在地面的眼泪，泪水一瞬间就渗进土地里，连滴落过的痕迹都不留下。</p>

他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他没想到唐雅已经自己思考到这里了。又或许正是史莱克和昊天宗一次次的拒绝，终于让她开始思考自己这样的魂师在这个世界上身处的位置。</p>

“也许我们终有一天能在这个问题上改变些什么。”霍雨浩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然而，要想改变些什么，首先就得让圣灵教从这里消失，而且不再死灰复燃。圣灵教是个谎言，尽管它看起来是许多被定义为邪魂师的人的出路……这个定义，我们也会去改变。”</p>

“我又为什么相信你呢。”唐雅摇头，“号称天下第一学院的史莱克都不在乎这些。他们都没做到。”</p>

“因为史莱克只收怪物啊。”霍雨浩无奈地笑了起来，“天下第一学院，从根本上就不会考虑这些事，他们就是最早把没有好家庭和好天赋的孩子们踢出去的那批人啊。”</p>

“但是，还是恳请你信我一回吧。我当初可是从史莱克逃了出去，带着我的朋友一起，事至如今，我想我正在走上我想要的道路。所谓的天下第一学院并不是这世界的唯一解，甚至它不能算一个通解，就像世界上不是只有怪物般的孩子，对吧？”</p>

“你迷信史莱克的称号已太久了，所以幻想破灭时恨才如此剧烈。但其实……它最开始就已经告诉你答案了。”</p>

“……”唐雅别过了头，“是这样啊。”</p>

“一切还来得及。”霍雨浩看着她刘海下的眼睛，可怖的紫红色血丝正在变淡，“无论再说什么，你的仇已经报了，邪魂师的行径你也干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拯救你自己而已。”</p>

“没用的。”唐雅却再度摇头，“没用的，我已吃药太久了，生命力全靠教主给的药运转。就算你能带我离开圣灵教，我一旦停药，必然会死。我可以在死前为你做点什么，只需要一个条件。”</p>

“什么条件？”</p>

唐雅的眼神十分悲哀：“替我……向贝贝说声抱歉。”</p>

霍雨浩抬起头，这精神世界的边界已经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天光。然而，太阳不复存在，也就不会再有黎明升起。</p>

“我知道了。”他叹了口气，“顺便我也想告诉你，贝贝一直在找你，不惜和我合作也在找你。”</p>

“也许你的命运没那么绝望，”霍雨浩停顿了一下，又说，“就当是为了他的寻找，稍微再挣扎一下吧。”</p>

“再挣扎一下吗……”</p>

“你有胆量去孤身灭那个宗门，却没胆量再斗争一回么？”</p>

听到霍雨浩这话，唐雅终于一握拳，像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她说，“我想活下去……我还想回到他身边。为此，哪怕难看，我也会挣扎到最后的。”</p>

“嗯。”</p>

霍雨浩终于松了口气般，露出释然的笑来。他站起身来：“那么说说具体的行动吧。目前你的状态会被我限制在精神世界中，暂时不保持与外界的联系，因为你和钟离乌太亲近，放你出去占据身体主导的话，你是装不好的。”</p>

“我能理解，那么需要我做什么？”</p>

霍雨浩摊开手：“我想问问，关于磁场扰乱的事情，钟离乌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p>

说着，他用精神力构筑出一幅整个圣灵教地下基地的图景来。</p>

“的确有。”唐雅扫了那地图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位置是……这儿。”(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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