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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城守陆大人不在，大伙儿自然听命于罗都尉。十几个官差应声而至，合力将厚厚的城门推拢。</p>
江沅眼睁睁看着城门在面前徐徐合上，把城外光景挡得严严实实。</p>
“我要出城！”她瞬间急了。</p>
“吵什么！”一个高壮的官差不耐烦，过来伸手就要推她。</p>
江沅微一侧身，那人扑了个空，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p>
对方恼羞成怒，拔出腰间佩刀，骂骂咧咧地冲着江沅比划。</p>
放到以往，照着江沅的火爆脾气，定是要陪这人好好耍耍，可眼下她心里惦记着明欣，根本无意与人纠缠。</p>
“让开！”</p>
佩刀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p>
高壮官差捂住手腕，额角瞬间冒了汗——</p>
直到腕骨折了，他也没看清这青衫少年的手是怎么摸上来的。</p>
见他吃了亏，旁边几个官差也拔出佩刀围拢过来。</p>
动静越闹越大，惊动了城楼上的人。</p>
“怎么回事？”</p>
江沅抬眼朝城楼上看去，见说话的是个身着玄色对襟箭袖衫，年纪约莫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方才就是他下令关的城门。</p>
“他硬要出城，还想夺刀砍人。”见罗平询问，高壮官差抢着说道。</p>
江沅不想与他争辩，她看一眼紧闭的城门，转身噔噔噔几步跨上了城楼。</p>
站在城楼上，城外的情</p>
形一览无余。</p>
远处，马蹄卷起一路尘土，给原本清明的五龙山抹上淡薄的土灰色。</p>
正是东郊方向。</p>
江沅心中骤然一紧。</p>
幼时粟州战乱的情形模模糊糊浮现于脑中，她明白城外发生了什么。</p>
“现在出城，就是去送命。”罗平看她一眼。</p>
“那城外的人呢？”江沅蜷起手，指尖攥得发白。</p>
五龙山下，灰蒙蒙一片。</p>
“我救不了所有人。”罗平沉默片刻，无奈道。</p>
逸城没有军队。所有的官差和民兵加在一起不过七八百人。别说去城外救人，大伙儿能守住城门，护住城中百姓，已然算是不错。</p>
可有人非要送死，拦也拦不住。</p>
罗平眼睁睁看着少年顺着城墙攀缘而下，急匆匆朝东郊奔去。</p>
……</p>
马蹄声已然不知所踪，但整个东郊仍被笼罩在灰蒙蒙的尘烟之下。</p>
原本安宁平和的田园风光被荡涤一空，沿路萧索破败的景象触目惊心。</p>
两旁的院落屋门大敞着，人早已不知所踪。院门上刀劈剑砍的痕迹深深浅浅，时不时能从门前、路上见着残留的血迹。</p>
江沅的心愈来愈沉。</p>
她不敢走近那些院落细看，只能默默埋头加快脚步。</p>
心中仍残存一丝侥幸。</p>
“明欣！”还没到门口，江沅便忍不住大声唤道。</p>
她踏过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院门，匆匆几步跨进院落。</p>
一眼正看见窗外的兔灯。</p>
兔灯被撕扯的稀烂，滚落在窗下碎成几瓣，只留竹条骨架还支棱着。</p>
“明欣</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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