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2章 白魔法文明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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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约翰约翰！”

康斯坦丁像是在一个500米深的深井底部沉睡。

声音从井口传来，本来就很轻，传到井底的袅袅余音再穿透水面，进入他的耳中，已经如同晨光下的轻雾一样虚幻。

但声音如丝如缕，连绵不绝。

康斯坦丁终于睁开疲惫的眼睛，回应了一声，“哈莉？”

“约翰约翰约翰，约翰！”

井口喊他的那个人似乎下到井里，距离他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她不仅人下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盏明灯，驱散周围的黑暗，也驱散他身上的些许冰寒。

“哈莉，救我！”康斯坦丁脑子更清醒了，感知也更敏锐，只觉自己无比的疲惫，像是先用药和20个猛女不间断地大战三天三夜，接着又被使用药物的20个猛男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再参加一场超级马拉松比赛。

除了无穷无尽的疲惫，他还感到无比的痛苦。

身体受到不同的伤害，会感受到不同的痛苦。

他此时感觉自己同时经历亿万种痛苦，每种痛苦还痛到了极限。

痛到深处也没有麻木，只是让他思维迷糊，说不出具体怎么痛。

在自身痛苦和疲惫之外，他所处的环境也十分糟糕，既黑暗冰冷，又无比压抑。

“约翰，你感觉如何？”

一团温暖的金光来到康斯坦丁跟前，沐浴在光芒中，他热泪盈眶，感动得想要哭，也想和她拥抱。

哈莉果然来了，她自身就是散发温暖金光的光源。

现在她已经站在他面前。

“哈莉，你怎么才来，我们被执法者俘虏了，还被科学怪人各种折磨。”他委屈地说。

“离开前我便警告过你们，让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个世界的能级比大部分神王的神国都高。”

不知为何，哈莉来到他跟前，就站在几步之外，不再靠近。

“我们已经很谨慎了，连传送魔法都不敢用，是敌人太古怪，也太强大。

而且他抓住了波士顿，如果我们不投降，波士顿便会如同那个火灵，凄惨死去。”他辩解道。

“你们很不谨慎，连身上的魔力气息都没敛去，还大咧咧在森林里行走，直接暴露自己活人的生命体征。

别说伊珀刻的执法官，普通星际文明的卫星也能直接锁定你们算了，你先醒过来吧，把身体组装好了再说话。”哈莉叹道。

“醒过来？我现在——”康斯坦丁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灵魂中的宗师法则“真知”便再次启动，浑浊的脑海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你和我都在我的潜意识最深处，shit，我被这个世界的科学怪人掀开头盖骨，从头颅内取出大脑，还连接上思维光纤法克，我被科学怪人肢解了！

法克，我都被科学怪人肢解了，你还不立即跳出来救我。”他的声音逐渐激动，还带着浓浓的怨气。

他也不是只顾着抱怨。

得到哈莉提醒后，他的灵魂逐渐复苏，沉入潜意识最深处的念头如同喷泉里的水柱，从井口喷出，来到一个广袤无垠的星空世界——他的识海。

念头占据识海之后，灵魂便也完整掌控他的大脑。

然后他灵魂视角清晰看到自己此时的状态。

头盖骨如同罐头盖子，被切割下来扔在远处的垃圾桶里。

真的是垃圾桶，那个银色铁皮桶里不仅有他的“罐头盖子”，还有长着黑色秀发的“罐头盖子”，灰白死人头发的“罐头盖子”，大号的绿色“罐头盖子”

有十几个“罐头盖子”，看得康斯坦丁肝胆俱颤、头皮发麻喔，不对，这会儿他的头皮就在垃圾桶里，压根无法“头皮发麻”。

“畜生，真是畜生啊！那群畜生不仅掀开我的头盖骨，还对小扎和上都下手了，而且他们压根没想放过我们，直接把我们的头盖骨扔进了垃圾桶。”他的灵魂在愤怒咆哮。

“还有我的大脑，法克，完蛋了，竟然已经泡进福尔马林”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些哭腔。

一个八爪鱼罐头，取下罐头盖子后，再把罐头瓶里汁水淋漓的“八爪鱼”取出来放进一个透明的水缸里，浸泡在浅黄色液体中。

“八爪鱼”的八只脚还接上晶莹剔透的光纤，光纤闪烁五颜六色的光芒，似乎还有神奇的信息在光纤中流动，不知被传输到何处。

而装八爪鱼罐头的“瓶子”，也摆在另一个更大的透明水缸中。

胸膛被划开，手脚和脏器连接一根根黑色的“电线”，不知道是在收集数据，还是进行特殊的人体试验。

这便是“罐头康斯坦丁”此时的处境。

“真装进福尔马林里，你还能活？只是颜色有点像福尔马林的培养液而已。”

在玻璃缸外面的空地上，就站着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裤、黑色露趾高跟鞋的哈莉。

伊珀刻世界已经是十月中旬，但此时的米国却刚入夏，学生们暑假都没结束。

金色长发挽在脑海，两鬓各有一缕长发落到胸口，哈莉此时的打扮很休闲，表情也很悠闲。

“你看我现在肢体分离的样子，还像个活人？”渣康有些激动。

“无论是从科学还是魔法方面判断，你都是个真正的大活人，你的灵魂没进入死亡之地，你大脑和身体细胞只是‘正在死亡’，而非已经死亡。”哈莉道。

“我只是没死透而已！我的灵魂都离开身体，进入了‘阴影界’，科学怪人已经把我折腾到脑死亡。”渣康叫道。

所谓“潜意识最底层”，并不在脑细胞中。

它是灵魂脱离身体、悬挂在死亡领域边缘的一种状态。

换成人类医生，即便能把“汁水淋漓的八爪鱼”塞回“罐头瓶子”，再从垃圾桶里捡起“罐头盖子”盖上，也有很大可能只是救活一个脑死亡的植物人。

哈莉刚才把康斯坦丁“唤醒”，就是帮他灵魂归位。

“约翰，我要提醒你，你口中的‘科学怪人’并没离开实验室。他只是被外面的‘魔法反抗军之乱’吸引了目光和注意力。

如果你不快点组装好身体，等他稍微回头看一眼监视器，或者读取你的实验数据，可以立即发现你的异常，然后再次把你脑子封死在‘福尔马林’中。”哈莉道。

她不仅从潜意识底层唤醒他的神志，让他的灵魂回归大脑，还解除“罐头瓶子”周围的禁魔封印，让他的念头可以自由活动，可以控制魔力使用魔法。

如果没外人帮助，他的灵魂压根动不了。毕竟灵体状态的“死人”波士顿也被凝固在力场光束中，甚至被一层层解剖。

嗯，伊珀刻的科学家就是这么牛，他们连灵体都能解剖。

就在十步之外，另一个由多层力场耦合而成的“培养槽”里，“死人”波士顿同样肢体分离，惨不忍睹。

“你的意思是，如果科学怪人发现我越狱，你就站在边上看着，完不帮我？”

“八爪鱼”从玻璃缸里跳出来，只使用了最简单的魔法伎俩——“魔力之手”，就把另一个玻璃槽里的“罐头瓶子”提了出来。

然后“八爪鱼”表面闪烁淡淡的治疗魔法光辉，缓缓落向“罐头瓶子”。

“嘭嘭嘭！”没有“盖子”，能肉眼看到乳白色的“八爪鱼”在轻轻跳动，有点渗人。

不过渣康很快就再次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哈莉就在边上看着，连个圣疗术都没舍得用，“等你们苏醒过来，我一起解释。

这会儿不仅是你在向我抱怨，小扎、波士顿、上都、弗兰肯斯坦都一肚子怨气，好似我是导致你们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她不仅在和渣康说话，也不止将渣康一个人从潜意识底层唤醒。

哈莉一心多用，同时解除所有黑暗正联英雄的禁魔限制与思维限制，帮他们重新控制自己的意识，从而操控魔力，自由施展魔法。

这会儿他们都在自我拯救，只不过渣康效率更高

他捏了捏拳头，身体歪歪斜斜向前走了几步，便睁开眼睛，彻底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我的头盖骨没了。”他看着边上的垃圾桶，表情既悲愤又无奈。

哈莉也朝垃圾桶瞥了一眼，随意道：“洗一洗，应该还能接上。”

“都扔进垃圾桶了，还怎么接？”

“才切割两天，这里又是绝对无菌的实验区，头皮细胞还保留七成以上的活性。”哈莉道。

“两天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么久你才来救我们？”渣康瞪大眼睛，裸露在外的脑子怦怦跳动，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哈莉看了眼另一边也逐渐掌握肉体的上都和小扎，道：“起初，我压根没打算回来。

和你们分别后不到5分钟，我便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离开了伊珀刻。

如果不出意外，我此时已经进入命运领域，没机会也没精力救你们。”

离开伊珀刻后，她又在天堂大门口守了几天。

没等到命运天使。

无奈之下，她只能返回伊珀刻执行B计划。

“难道你没在时间线上心血来潮、灵机一动，然后掐指一算，算到我们即将遇到危险？

康斯坦丁被切割头颅时，不停喊‘哈莉救我’，嗓子都喊哑了，你始终没出现。

轮到我们时，我们也只能喊‘哈莉救命’，依旧没啥效果。

你知不知道我们多失望，多绝望？

我们之所以向青色机甲人投降，就因为我们信任你，认为你不会让我们受伤。”

上都夫人脚步蹒跚地走到垃圾桶边上，老脸纠结片刻，还是把自己的“罐头盖子”提了出来。

哈莉道：“不需要心血来潮，这个世界的命运已经固定，就连未来段的时间线也十分明确，我直接看到你们被捕的过程。

但我不能干涉命运。

你们也在命运之中，你们被捕、被折磨，是命运安排好的剧本。”

上都提着自己的“罐头盖子”来到玻璃槽前，揪着花白头发，将“罐头盖子”放进池子里轻轻冲洗，嘴上惊疑道：“我们压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有‘固定剧本’？”

“！净洗颅头”

小扎直接使用反语魔法，让自己的“罐头盖子”清洁一新。

连沾着黏糊糊黑色血块的头发，都重新飘柔起来。

“哈莉，你一直在扭曲命运，还在乎干涉命运？”她的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幽怨。

哈莉叹道：“我不是害怕干涉命运，也不是无力干涉。

我不能那么做，是因为你们只是这段命运的配角，天命主角是蒂姆·亨特。

难道你们希望我毁掉蒂姆‘新白魔法之祖’、‘伊珀刻位面之子’、‘光之魔能使者’的命运？”

“蒂姆怎么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遇到蓝色机甲人？蒂姆的天命和我们被俘、被折磨有什么关系？”上都既担忧又疑惑。

哈莉道：“碧琪公主若不被库巴抓走，马里奥纵有一身本领，也只是个水管工人，‘马里奥传奇故事’也不会发生，他不会成为英雄。

类似桥段在好莱坞电影中更是随处可见。

在主宇宙地球，你们这群黑暗正联英雄大小也算个主角，可来到了白魔法之乡，只能沦为被抓捕、被折磨，危在旦夕、亟需拯救的‘桃子公主’。

桃子公主是马里奥蜕变成‘超级马里奥’的原因。

你们是蒂姆·亨特从普通中学生蜕变为‘亨特大帝’最初动力。”

“知道伊珀刻科学家为何不再关注这间实验室吗？”

哈莉右手在身前一抹，一块50英寸的空间屏幕便出现在半空中。

几十公里外的场景，通过空间折叠技术投影到了实验室。

屏幕中正在发生一场宏大的魔法大战。

戴眼镜的寸头中学生蒂姆亨特，手持魔法宝剑，驾驭一条20米长的喷火巨龙，率领数以百计的巨怪、巨魔、魔鬼，和花仙子，向前方城市发起绝命冲锋。

精怪们还在大声呼喊“亨特国王陛下万岁”、“真正的魔能使者陛下万岁”、“为了魔法，杀光伊珀刻人”之类的口号。

镜头一转，渣康等人又看到“蒂姆魔法军团”的敌人：七八个解除功率限制、展现巨人形态的青色能量机甲，一群同样覆盖轻松能量装甲的摩托手。

眨眼间，两支队伍已经碰撞在一起。

能轻松压制多位魔法宗师的执法者，却明显被蒂姆·亨特一个孩子压着打。

在面对黑暗正联英雄时，解除功率限制的执法者，每招每式都堪比神灵巫师的禁咒，威势十足，效果惊人。

现在渣康等人亲眼所见，他们的攻击在靠近蒂姆后，防护遇到了虚弱力场，轻轻松松被蒂姆的魔法剑整个劈开。

“蒂姆·亨特和你们一样，刚进入这个世界就被‘能量网络执法者’盯上。

你们只是配角，他却是主角。

主角自然能遇难成祥。

他被‘魔法反抗军’带入自然地道，成为魔法生物们的国王。

不过带领魔法生物对抗掌握‘科学之曲’的人类，明显不符合蒂姆对‘白魔法传人’的心理预期。

他以为自己顶多继承先祖的白魔法书，然后努力开发白魔法世界，让地球更多法师获得免费的‘纯净自然魔力’。

他自己就是人类，从小生活在‘科学’的世界。

让他帮助精怪对抗人类，也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然后命运给了他一个必须起兵造反的理由——他的同伴，也即是你们，已经被执法者带走。

这个世界的人类视魔法为禁忌，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你们死定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哪怕你们举手投降，主动配合，伊珀刻‘城里人’依旧不把你们当人看，压根没想过让你们活下来。

如果我第一时间救你们出来，蒂姆会失去奋斗的动力。

甚至因为对这个世界太失望，选择离开这儿，和你们回地球。”

“即便没我出手干预，大概在今天下午顶多到晚上，蒂姆就会骑着喷火龙冲入伊珀刻‘生命科学二院’。

见到你们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他怒发欲狂，彻底对这个世界的人类失望，下手不再留情，骑着喷火龙，直接”

哈莉忽然停住，道：“反正距离傍晚也不远了，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现在泄露天机，可能造成对我不利的后果。”

“这个世界还有伤害到你的存在？”渣康怀疑道。

“让我无法得利，等于对我不利。”哈莉道。

渣康嘴角抽搐，“看来你再次进入白魔法之乡，不单纯是为了救我们，更多是趁机捞好处，你看中了什么？”

“你想多了，我这次是为了你和上都才过来的。”

“精怪反抗军、自然地道、科学之曲这些都是什么意思？”上都夫人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