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秋风吹冷雨望铁骑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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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原时空的牛口渚，还是现今的牟山，夏军的落败都充满了戏剧性，令后人嗟叹惋惜。</p>

众所周知的历史线上，李世民在黄河北岸设疑兵吸引夏军主力，趁着窦建德与众臣朝谒之时亲率玄甲军渡河突袭，当场打散了夏军中枢。而后窦建德逃到牛口渚，被唐军白土让、杨武威所擒。</p>

而眼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故事再次上演，不同的只是换了个对手。</p>

吸引夏军主力的变成了穆陵关的程咬金，而亲自率军突袭的则变成了某赵王。窦建德未出安丘城，便被唐军阚棱、高惠通所擒。</p>

可惜因为天气的原因，夏王被擒的消息来不及扩散就被拍碎在了雨雾中。夏军主力在高雅贤的约束之下也并未出现大的混乱，以至战斗在还继续。</p>

但也持续不了多久了。</p>

昨夜军令下达之后，王伯当便遣两万府兵前往安丘。虽是被台风吹散，但野外多有山林藏身，倒未损失建制。待城头烟火令起，为众人指明方向，军队便再次集结起来。</p>

未及巳时，安丘四门便不断有身穿唐军甲胄的士兵集结出现，而后在李成与阚棱的指派下接管四门防卫，逐步清理城内残军，并搭建军帐安置受灾百姓。</p>

唐旗开始耸立，进而遍布全城。见势不妙，城内残余的夏军不等唐军完全占领四门，便在凌敬与曹旦的指派下放弃了营救窦建德的计划，向西突围而去。</p>

追击无果，某赵王便对窦建德展开了无情嘲讽。</p>

“瞧见没，再标榜忠心的部下，在大难临头之时想的也都是自保！听说那位行台尚书还是你小舅子？啧啧……”</p>

听着话音，后者脸色阴沉，显然同样不爽部下弃主出逃的举动。</p>

只是面对李大德，他仍不想失了面子，便嘴硬还口道：“哼，你不用在寡人这里妄逞口舌！寡人麾下大军距此不过数十里之遥，待寡人坐困于此的消息传出，届时大军来攻，便是尔等命丧之时！”</p>

“哇哦~我好怕哦！”</p>

某赵王夸张的拍着胸口后退，惹的周遭侍立的亲卫尽皆偷笑。而待话音落下，他便揣着玩味上前，用只余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你真觉得他们会来救你，而不是另则新主，再谋出路？毕竟……当初你就是这么上位的嘛！”</p>

“你！”</p>

窦建德闻言立时大怒，瞪起眼来就要骂街。可待仰头面对抱着肩膀微笑以对的敌人，张了半天嘴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p>

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p>

“你看，你也知道我不是在吓唬你。你现今在本王面前故作姿态，无非是仗着你夏王的身份，料定本王不会杀你。可一旦这件事真发生了，你说，本王留着你还有何益处呢？”</p>

李大德循循善诱，一副“我可都是为你好”的样子，然而此话一出，却见原本眉头紧皱的某夏王愣神之余，忽而大笑起来。</p>

他明白这货想干嘛了。</p>

正如他所说，彼时在牟山以西尚有二十万夏军，无论作何决定，对唐军而言都是件麻烦事。李大德先是嘲讽，后又出言点破，无非是想他出面招降这些军队而已。</p>

毕竟一旦他亲自出面请降，底层官兵大概率都会跟随。届时就算高雅贤想不投降，也没办法。</p>

想明白了这点，窦建德忽然冷静了下来，进而坐回到地上，仰头看着某赵王冷笑。</p>

“寡人要是不答应呢？”</p>

“为何不答应？”</p>

李大德诧然皱眉，进而歪着脸看向他，沉声道：“你要清楚，本王可不是在求你，而是不想做无畏杀戮。这些人活着，无论归属如何，你都仍是夏王。且有停战止戈的功劳，总能落个富贵平安。可要是这些人被我大军击败之后再降，那时便只为保命，你还是夏王么？”</p>

“哼！寡人称王非是武力而举，乃因民心所向！是为救万民于水火，平乱世之弥祸，岂会因区区富贵便移心志？休要多言！寡人不与你聒噪，要杀要剐，动手便是！”</p>

窦建德冷喝出声，引得周围侧目的张小虎等人不怀好意的捏拳头之余，也叫李大德无奈叹息。</p>

有些人口号喊了太多，以至自己都信了。</p>

民心所向？</p>

他不知道窦建德口中的“民”，指的是能向史书与朝廷发出自己声音的“民”，还是默默无闻，千百年来便只能与黄土为伴，辛勤耕耘的“民”。但无论是哪一种，这会儿向的可都不是他大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