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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如何?你倒是先跑了,扔下我们收拾烂摊子,李景珑心中如是想,面上只不提,将鲲神警告,并长安、洛阳两地须得三年不可住人之事说了。李亨朝莫日根问道:“安禄山死了?”</p>
“死了。”</p>
“没死。”李景珑与莫日根各自道。</p>
众人:“……”</p>
李景珑与莫日根对视一眼,最后李景珑说:“没死,逃回了洛阳。”说着端杯喝水,端详李亨脸色。</p>
“你驱魔司先说安禄山是魔。”鱼朝恩忍不住说,“让全城百姓撤出长安逃亡,背水一战,安禄山还在外头逍遥,反而搞得长安乌烟瘴气,你们还有面目来见陛下?”</p>
李亨制止了李景珑,说:“除去史思明,须得多久?”</p>
李景珑答道:“史思明与天魔没有关系,不归驱魔司管,我们不杀凡人。”</p>
李亨瞬间被噎住,说:“你是我大唐臣子,如今国家有难,拒绝率众出战,岂有此理!李景珑!你在与我讨价还价?!”</p>
“什么是魔?”鱼朝恩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什么是凡人,还不是你们说了算?”</p>
“魔是大家都看见的。”李景珑反驳道,“何来我说?昔时撤出长安是我部下提议不错,难道不需陛下与殿下点头?如今却还想将此事扣我身上不成?”</p>
李亨感觉李景珑自打两年前销声匿迹,如今再出现后,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从前也多有听闻李景珑是个硬骨头,倔起来谁的面子也不卖,哪怕面对自己那皇帝老子也敢顶撞,现在看来,李亨倒是宁愿他一直昏着,别来呛人。</p>
“至于安禄山。”李景珑沉声道,“自当着落我们身上解决,此事须得有始有终。叛军作乱,不思我大唐弊政,反而让几名驱魔司背锅,让我等千军万马中擒杀对方头目,是哪里来的道理?”</p>
听到这话时,众人俱心中喝彩,只觉李景珑当真是连消带打,出了一口恶气。鸿俊更隐隐察觉,现在的李景珑,较之第一次得到心灯的他,再较之失去心灯的他……仿佛又有什么不一样了。</p>
若说初识时的李景珑犹如坚硬的利剑,那么刚极易折,极难说通;而后则圆融旷达得有点儿不近人情;再后来,更是自怨自艾,难以解脱。现如今,面前的他竟是隐隐有了刚柔并济、不卑不亢的气质。</p>
郭子仪闻言禁不住放声大笑。</p>
“久仰雅丹侯大名。”郭子仪道,“今日总算得见连天家亦管不动的驱魔司了。”</p>
“驱魔司成立的初衷,便是守护天子与天家人。”李景珑道,“守护百姓免遭妖邪所侵、魔气所惑。但守护的方式,则由我们自己决定,素来如此。”</p>
李景珑早料到驱魔司留下守长安,最后折腾成这样,定多有议论,外加李亨原想趁着送李隆基离开时将杨贵妃等人一并诛戮,连高力士也不想放过。鸿俊却横加阻拦,自然不会给他们半点好脸色。</p>
但驱魔司在这场战争中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甚至可以用惨烈来形容,鱼朝恩不过是个宦官,素无军功,只懂弄权,现在竟是出言责备李景珑,简直是在侮辱驱魔司。李景珑身后部下们脸色一时极其难看,鸿俊却突然道:“咦,你不是那个太监么?我记得你提前跑了,怎么活下来的?”</p>
鸿俊曾经在宫里见过鱼朝恩,一时觉得他面熟,众人当即尴尬无比,鱼朝恩顿时被这句话给噎住,一张脸涨得青紫。</p>
“鸿俊。”李景珑眼中带着笑意,示意他先别说话。</p>
李亨忍无可忍道:“孔鸿俊!你休要太嚣张了!”</p>
鸿俊眉头一皱正要还击,看在李景珑面上终于忍住。李景珑只当听不见,又交代了目前所得知的情况,认真道:“就是这样了。”</p>
朝云传递回来的情报乃是鸟儿们带来,飞鸟无处不在,所获信息比唐军斥候甚至还要详细些,史思明军队布置、安禄山余党去向,许多行军布置,就连李亨也不知道。郭子仪皱眉判断,自知都在情理之中。</p>
“再一段时日。”李景珑说,“我将率领部下,前去探寻克敌制胜的法宝,届时须离开成都。”</p>
郭子仪说:“彻底消灭安禄山,需多少时候?”</p>
李景珑回身望众人。</p>
“一年可以么?”李景珑朝一众部下问道。</p>
李亨:“李景珑,你……”</p>
李景珑竟还在厅内当场商量起来,简直是不将李亨放在眼中。众人想了想,纷纷都道可以。</p>
李景珑便朝郭子仪说:“一年为限。”</p>
李景珑也是到了被问时才想起未征求部下们意见,但他决定先不将不动明王的吩咐剖开来说,以免令众人肩负太大压力。</p>
郭子仪道:“一年之内,我将剪除史思明河东、函谷关、河北等地兵马,收复洛阳。”</p>
“一言为定。”李景珑道。</p>
看来看去,一众大臣与太子中,唯郭子仪尚属靠谱些,李景珑显然也不打算再留下来讨嫌了,喝过茶后便即告辞。</p>
“李白呢?”临走时鸿俊忍不住问李景珑,他十分担心李白的情况,虽知道他安然无恙,却还需去拜访才能安心。</p>
郭子仪听见了,便答道:“河西尉杜子美,是个诗人,在成都东边有一草堂,李太白时常前去,想必这些日子也常在。”</p>
鸿俊谢过郭子仪,驱魔司众人便即告辞。</p>
一时厅内各大臣讷讷,李亨被李景珑连消带打外加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顿,当即一口气憋在胸口处,先前所议更提不起劲来,吩咐众臣便散了。郭子仪得到最新的军报,须得马上回去,针对史思明军队做筹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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