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昭陵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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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中央正殿停陵之地刹那大亮，鸿俊才发现自己竟是沿着甬道与台阶，下到祭拜的帝陵正殿之中！火盆一燃起，整个地宫辉煌灿烂，中央有一近三丈高的棺台，棺台中央置一玉棺，玉棺周遭，盘踞着一条黑色的巨大长蛇。</p>

巨蟒双目，正是先前鸿俊所见那车**小的绿色萤石！</p>

“又见面了，孔鸿俊——”</p>

巨蟒昂头，现出头顶魔气聚集的独角，朝鸿俊刷然望来，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蛇芯在空中一甩。</p>

鸿俊蓦然睁大双眼，倒映出魔气翻涌的墓室大厅，而那大厅内已尽是魔气，以巨蟒头顶独角为中心，滚滚而出，疯狂扩散，已将两人彻底包围！</p>

“獬狱？！”鸿俊听到巨蟒声音，陡然想起了莫高窟那夜，从心魔中现身的黑蛟！</p>

“快跑！”陆许当即一声大吼。</p>

“晚了。”獬狱发出猖狂的嘶声狂笑，朝着鸿俊一张嘴，轰然间黑雾重重喷发，陆许大喊道：“鸿俊！”</p>

鸿俊下意识撑起五色神光，可它却无法抵挡魔气的侵袭，顷刻间被淹没在獬狱口中的黑焰中。陆许飞速冲上前，要撞开鸿俊，獬狱却一旋身，巨大的蛇尾横亘陆许前进方向上，将他狠狠撞开！</p>

一如敦煌噩梦重演，无数悲伤、痛苦、愤怒疯狂涌来，金甲卫士面前，死去的父母、被金火灼烧全身，鲜血迸裂的疼痛。或陌生、或熟悉的人生苦痛，刹那激发了他胸膛处的魔种！</p>

獬狱发出嘶哑狂吼，头顶独角喷出源源不绝黑气，形成一条明显的黑焰之线，与鸿俊胸膛内的魔种相连。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鸿俊双目瞳孔倏然收缩。</p>

“说你喜欢我，鸿俊。”</p>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悲伤、痛苦……所有的记忆随之破碎，鸿俊犹如置身白光之中，面前出现了李景珑温暖的怀抱，以及温柔而灼热的一个吻。</p>

说时迟那时快，鸿俊胸膛处光芒一闪，将獬狱的黑火唰地弹开。</p>

“滚——！”鸿俊释放出滔天愤怒咆哮道，释出四把飞刀，如流星般射去！</p>

獬狱发出嘶喊，于高台上翻滚，冲了下来，陆许身影一闪，抓住鸿俊，喊道：</p>

“你没事吧！”</p>

鸿俊喊道：“离开这儿！别管我！”</p>

两人退入甬道，獬狱却一翻身上了空旷殿壁，双目朝鸿俊望来，嘶声道：“这就是你千年往复的宿命——为何仍不觉悟！”</p>

魔气席卷，鸿俊与陆许转身冲上台阶，鸿俊百忙中一个转身，招回飞刀，化作陌刀，鲤鱼妖狂叫道：“别砍！陵墓要塌了！”</p>

鸿俊倏然想起这里是地底，不敢出刀，马上架起五色神光，是时只见獬狱蛟躯惊天动地扫来，狠狠撞上五色神光，将鸿俊撞得倒飞出去。陆许奔跑之中疾步上墙，在甬道上将鸿俊一把横抱。</p>

“闪开！”一声怒喝。</p>

一枚箭矢如炽日“唰”一声破开黑暗，带着刺眼的白光，拖着尾焰呼啸而来，鸿俊大喊道：“景珑！”</p>

李景珑到了！</p>

鸿俊反手抱住陆许，一脚踏上甬道天花板，来了个大转圈，两人头上脚下一旋，恰好避过那箭矢，紧接着又是“嗖嗖”数声掠过，乃是莫日根的钉头七箭！</p>

黑暗之中，李景珑射出的那凝聚了心灯力量的一箭射中了翻滚的魔气正中央，陵寝最深处爆出一声狂吼。鸿俊刚落地，李景珑便斜斜一滑到得他身边，架住鸿俊胳膊，喝道：“走！”</p>

莫日根飞身赶到，抓住陆许手腕，把他朝外拖，陆许速度却比他还快，一闪身已跑在前面，莫日根一时没追上，险些被陆许带了个踉跄，喊道：“等等！”</p>

四人跑到甬道口，同时一错身，沿断龙石下钻了出来，一出帝陵，外头全是水，竟又下起雨来，鸿俊脚下一打滑，已被李景珑架着站起。旋即李景珑马上转身，持智慧剑，紧盯断龙石后，预备随时出手。</p>

众人一时沉默，獬狱竟是再不发出任何声响。</p>

鸿俊说：“刚才我……”</p>

李景珑马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噤声，又等了片刻，帝陵内却是毫无动静。獬狱没有追出来，断龙石下也没有魔气扩散。</p>

“再进去看看？”莫日根说。</p>

李景珑一指原地，示意鸿俊与陆许不可进去，又扬手做了要打鸿俊头的手势，意思是出来再与你算账。</p>

“你们当心点。”陆许说。</p>

李景珑与莫日根进了帝陵，鸿俊与陆许在断龙石外紧张地听着，不多时，两人复又出来，莫日根手中拿着箭，与李景珑面面相觑。</p>

“没了？”鸿俊惊讶道。</p>

李景珑一摊手，朝鸿俊皱眉道：“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让我一顿担心！”</p>

鸿俊像闯了祸一般，被李景珑叫到一旁训，莫日根蹲在帝陵栅栏上，朝陆许说：“鸿俊爱玩，你也陪着他胡闹。”</p>

陆许不耐烦道：“我们能干活！又不是米虫，你跑起来还没我快呢！”</p>

鸿俊交代了经过，李景珑闻言一怔，说：“你挡住了它的魔气？！”</p>

“嗯……唔。”鸿俊答道，“好像是，我不知道……”</p>

“以后不能再独自出来了！”李景珑又训道。</p>

“我和陆许还有赵子龙一起的！”鸿俊说，“没独自出来。”</p>

“就是。”鲤鱼妖在鸿俊背后抗议道，“要你管？”</p>

李景珑本想说和谁一起都不行，可这么说来，无论跟了驱魔司里任何一人，都有点放不下心，说来说去，只怪自己今天没好好守着，便也不再责备他，李景珑摸摸他的头，寻思片刻，见鸿俊一脸茫然，不禁好笑。</p>

“今天晚上回去后再与你算账。”李景珑随口道。</p>

“那个……以后你不能这么乱跑。”莫日根朝陆许训道，“虽然你跑得快……”</p>

陆许盯着莫日根，两人一起看李景珑与鸿俊，正看到李景珑亲鸿俊。</p>

莫日根：“……”</p>

莫日根可不敢这么学，否则估计得被陆许一记回旋踢踹到昭陵的断龙石下去。</p>

鸿俊听这话，便知道他并未生气，遂问道：“可是獬狱怎么没了？”</p>

莫日根远远地朝他们说道：“我想是个陷阱。”</p>

李景珑答道：“再检查一次，有事儿回去说。”</p>

于是莫日根与陆许两人又进去一趟，到得昭陵最深处，火盆还燃着，魔气却已无影无踪。</p>

“不会在棺材里罢？”莫日根说。</p>

陆许答道：“不可能，那么大条蛇，怎么躲得进去？”</p>

两人四处寻找机关，不见有机关，魔气更是散得干干净净，出来后告知李景珑，内里确实再没东西了。</p>

鲤鱼妖道：“见鬼了，怎么就没了？”</p>

李景珑昨夜本就兴奋过头一宿未眠，今天又奔波劳碌，十分疲惫，便示意先回再说，让鸿俊撤了卡着断龙石的花岗岩，莫日根摇身变为苍狼，载着三人离开九嵕山，往长安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