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为师酱付出了太多（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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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p>

“我看书上说，在遥远的过去，王庭位于一座大陆之上。”</p>

“那座巨大的陆地之上，有雪山，有丘壑，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有水平如镜的湖泊……”</p>

“那，是真实存在的吗？”</p>

遗失之岛的精灵王庭边缘，有精灵族的小女孩拿着一卷陈旧的书册，蹲在破旧的石屋边上。</p>

她的头发与眼眸皆是荒芜的灰色，此刻正借着手中一枚荧光矿石的微弱光芒，阅读着那破烂书册上的文字。</p>

经历千年的时光，遗失之岛上的精灵族们，其实早已经适应了这永夜帷幕之下的生活。</p>

利用王庭中的某件圣遗物，可以种植出无需光照便能开花结果，作为食物食用的某种高产粮食作物。</p>

但是即便如此，这座小小的岛屿上的物资，也依然只是能勉强供给王庭的居民生存而已。</p>

那些在王庭的议事庭中拥有着属于自己的长老席位，像日精灵，月精灵，冰精灵这般的高等精灵族们自然可以居住在王庭的内部区域之中，过着还算舒适惬意的生活。</p>

但是，作为时常被排除在高等精灵这一序列之外，甚至连议事庭内也未曾拥有自己长老席位的「灰精灵族」，生活自然便没有那么如意了。</p>

只能居住在王庭的最外围，如荧光矿石与无光作物之类的补给更是时有时无，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在王庭外围生存。</p>

不过，凡事都有利有弊。</p>

被排除于王庭内部的主流社会之外，只能在王庭外围的荒野边缘建立聚落，却也让灰精灵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传承与文化。</p>

更未曾被这些年来王庭内部的思潮与风气所影响，丧失了思考的独立性。</p>

早在大灾变之前，灰精灵族便都是天生的吟游诗人与精灵咏剑者。</p>

吟游诗人与咏剑者们居无定所，行走在整个主物质位面之中，将那些优美的歌谣与史诗带到了西大陆的每一个角落。</p>

而如今虽然王庭坠落，化为了遗失之岛，但灰精灵的聚落之中，却依然存留着大量吟游诗人所编纂的古籍。</p>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涉及隐秘的超凡知识，而只是纯粹的歌谣与故事而已。</p>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歌谣与童话中所描绘而出的离奇世界，却也足够让人向往。</p>

“既然是前辈的灰精灵吟游诗人所编写的书籍，而且那些吟游诗册里都这么说。”</p>

“那应当，是真的吧……”</p>

白发白须的老年灰精灵看着身前的小女孩，浑浊的灰色眼瞳中透出一股慈祥。</p>

灰精灵的血脉也同样受到过污浊，因此虽然他看起来早已经垂垂老矣，但实际年龄也不过数百岁而已，自然未曾经历过大灾变之前的那个辉耀时代。</p>

“不过，那样的风景，我们应当是再也看不见了吧。”</p>

灰精灵老者看向那漆黑如墨的天穹。</p>

这是漫长的永夜，自他出生以来便是如此。</p>

“是这样吗?”</p>

小女孩合上了书册，将那枚荧光石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抱起，收入了怀中。</p>

她看向身旁的长辈：“可是，海瑟薇姐姐不是说，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拥有一颗崭新的太阳。”</p>

“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看到那起伏的林海波涛，看到波澜壮阔的大海，看到瑰丽的王庭全貌。”</p>

“我们能够再次看到蓝天与白云，看到鲜花挂满枝头。”</p>

“下午困顿的午睡时分，我们可以躺在碧绿的草地上，温暖的阳光穿过树荫的遮蔽，留下细碎斑驳的剪影。”</p>

“而且海瑟薇姐姐还展示过那种炉心。”</p>

海瑟薇是金精灵族的长老。</p>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加上与其他精灵通婚稀释血脉的缘故，纯血的金精灵已经所剩无几。</p>

也正因如此，海瑟薇与灰精灵族这些小族群的关系还算不错，时常便会代表灰精灵族在王庭的议事庭会议上争取资源。</p>

说到这里的时候，灰精灵小女孩的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p>

几个月前，海瑟薇来到了灰精灵在王庭边缘的聚落，向他们展示了某种名为奥术与魔法的神奇技艺。</p>

之后，更是在灰精灵聚落的中心，留下了一枚小型的太阳炉。</p>

那枚太阳炉取代了平日里用来照明，以及驱逐黑暗中野兽的大型篝火，每天都会开启半天的时间。</p>

那般明亮的光华，是她此前从未见过的奇景。</p>

让小女孩对那光明，以及海瑟薇口中，创造出那般光明的魔法，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向往。</p>

也正因如此，这些日子里，她一有空便会翻阅海瑟薇所留下的那本名为《奥术启蒙》的小册子。</p>

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那璀璨光明的创造者。</p>

海瑟薇姐姐……</p>

明明按照真实的年龄，那位金精灵长老都已经……</p>

灰精灵老者苦笑地摇了摇头。</p>

“想来，那只是长老冕下为了鼓励我们，激发起我们学习奥术与魔法的兴趣——”</p>

“从而描绘出的一个善良的谎言而已。”</p>

“况且，海瑟薇长老所想要做的事情，还未必会被王庭之中的其他长老们所允许。”</p>

灰精灵老者想到了这些日子里，在王庭中传出来的风言风语。</p>

说海瑟薇长老被那位外来的异族所蛊惑，不惜挥霍浪费了整个王庭积累许久的资源。</p>

甚至，还传出了要对其长老的职位进行弹劾的流言。</p>

作为蒙受过海瑟薇恩惠的灰精灵族中一员，老者自然对海瑟薇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p>

但是，对于那位自称为旅行者，来历莫名的人类，他还是抱持着相当的怀疑态度。</p>

老者抬起头，看向那漆黑而黯淡的天幕。</p>

他比小女孩活的更久，在黑暗中也亦待得更久。</p>

因此他自然也很清楚，要想达成海瑟薇口中所描绘的那般未来，究竟是有多么困难。</p>

纵然是整个王庭之中，所有荧光矿石与照明火烛所散发出光芒的总和，映射在天穹之上，却也未曾留下分毫的痕迹。</p>

一座王庭的星火——</p>

相比于这笼罩了整个世界千余年的黑暗而言。</p>

终究，还是显得太过于渺小了一些。</p>

然而，下一刻。</p>

灰精灵老者的目光突然凝固了。</p>

在那仿佛亘古不变的纯黑天幕之下，整座遗失之岛的最高处，那座承载着世界树枝干的高山之上，忽然闪烁起了微弱的光芒。</p>

起初那光芒还很微小，让灰精灵老者眨了眨眼睛，怀疑是自己老眼昏花看走了眼。</p>

可是紧接着——</p>

那微弱的光芒由一及二，由二及四。</p>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迅速扩散而开。</p>

那极黑的天空之上，忽然多出了无数璀璨若钻石一般的光点——</p>

轰——</p>

整个精灵王庭都被惊动了，无数精灵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看向了漆黑的夜空。</p>

然后，静默地看着那梦幻而迷离，由璀璨光点汇聚而成的汪洋。</p>

星耀成海。</p>

……</p>

轰——</p>

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