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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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起了这么大的乱子，连演武殿都被一把火给烧了，皇庭卫身为皇城禁卫，自然要做到反应迅速，四处奔走，剿灭那些正神道信徒。</p>

但令皇庭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p>

有人比他们的反应更加迅速。</p>

在一处偏殿门外，上百名皇庭卫刚刚赶到，就看到门前堆砌着几十条尸体，那些正神道信徒早就被杀得干干净净。</p>

每具尸体皆是被一刀毙命，动作干净利落，根本没有缠斗的迹象。</p>

如此凌厉的手段，令一众皇庭卫都有些错愕。</p>

“这是谁动的手？”</p>

“全部都是刀伤，莫非是龙威营？”</p>

“龙威营的支援还没到！”</p>

“那就是内官监？”</p>

松了口气的同时，他们也好奇到底是谁杀了这堆刺客，还有工夫把尸体都摆了起来。</p>

然而带队的统领前去观察片刻之后，又伸手翻了翻尸体上的刀口，神色凝重道：“这刀痕……是玉鳞刀。”</p>

众人闻言，像是被夺了声音一般安静下来。</p>

监察司这三个字，距离他们实在有些过于遥远了。</p>

上一次监察司入宫，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p>

十五年？</p>

二十年？</p>

在场绝大多数的皇庭卫，甚至都没在宫内当那么久的差！</p>

确认了是监察司在出手杀敌，那名统领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声道：“继续，下一处。”</p>

此时内廷的危机尚未完全解除，没有时间留给他们闲聊。</p>

他果断带着人离开这座偏殿，赶往另一处支援。</p>

……</p>

噗嗤！</p>

廖方海一记断玉刀，将眼前最后一个正神道信徒从中劈开，转手甩去刀上血迹，摇头说道：“这些人的应变能力不差，已经开始分散行动了。”</p>

面前这一拨，是他们入宫以后遭遇的第三批正神道信徒。</p>

人数已经从最开始的几十人，变成了现在的十人队伍。</p>

可见混进内廷的正神道刺客已经改变了策略，不再乌乌泱泱一股脑地冲锋，而是转为分头行动，这样一来，显然能造成更大的破坏。</p>

皇城广阔，完全不输一座郡城。</p>

几百人一同行动目标还算明显，拆分成十人一队，自然更加便于藏身行动。</p>

“这不能是因为我们入局导致的变化吧？”廖方海回头看向了李跃虎。</p>

“自然不是。”</p>

李跃虎道：“是皇庭卫的反击让他们招架不住了。”</p>

廖方海闻言，却是冷笑道：“到现在才开始压制正神道的废物，我看皇庭卫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p>

李跃虎没有说话，而是发出‘啾啾’的声音。</p>

头顶很快就传来相同的回应。</p>

赤炎盘旋在他们上空，不断向李跃虎传递情报。</p>

“聂掌事那边已经结束了。”</p>

听到赤炎的‘回应’，李跃虎语气平静道：“这些正神道的信徒无关紧要，真正的强者还没出手，我们不能放松警惕。”</p>

他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皇帝已经回到寝宫了。”</p>

廖方海神色微肃，点头道：“明白，那里才是重头戏。”</p>

此刻他们遇到的对手，最强不过六品修为，又主动抛弃了人数优势，根本就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p>

能以监察司的身份活到今天，到场之人自然也是精锐中的精锐，配合有度，完全能做到无伤杀穿那些正神道信徒。</p>

但是这么大的场面，仅凭一群发疯的信徒，肯定称不上是重头戏。</p>

“走吧。”廖方海收刀入鞘，辨认了一番方向，便朝寝宫走去，“是该上正菜了。”</p>

……</p>

此时寝宫周围，文武百官也都被皇庭卫控制住。</p>

毕竟宫内的骚乱还没结束，放任这些大臣四处乱跑，指不定还要闯出多大的祸事。</p>

不过就算没有皇庭卫的强行控制，群臣也不愿意冒险离开皇城。</p>

万一撞上了邪道的疯子丢了小命，那真是下了黄泉都得喊冤。</p>

“吴尚书。”</p>

就在群臣焦急等待结果之时，汤鹏池却是凑到刑部尚书的身边，沉声说道：“你对正神道有多少了解？”</p>

从上朝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吴晏眼神微寒，目不斜视道：“老夫不明白汤尚书的意思。”</p>

“事到如今，再遮遮掩掩又有何意义？”</p>

汤鹏池摇了摇头：“今天发生这种事，陛下一定会找人问个交代，吴尚书觉得这个交代该由谁来给？”</p>

吴晏转头看向汤鹏池，“那五品刺客出身内官监，无论如何也赖不到本官的头上。”</p>

“内官监？”汤鹏池冷笑着道：“你真相信此事与莫无欢有关？”</p>

吴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汤尚书有什么话，直言便是，不必与老夫猜谜。”</p>

“我已经直言了。”</p>

汤鹏池盯着吴晏道：“你跟正神道的牵扯究竟有多深？”</p>

“汤尚书慎言。”</p>

吴晏缓缓道：“本官为何会与那些邪道逆贼有所牵扯？你莫要血口喷人。”</p>

如此不配合的态度，令汤鹏池大动肝火，恨不得抓起这老东西的衣袍狠狠给他两记耳光！</p>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遮遮掩掩？</p>

难道真想翻了天不成？</p>

“那日夜主上殿，带来的刑部主事难道不是你的嫡系？”</p>

汤鹏池压着怒火道：“他当了正神道一州之地的头目，你敢说自己没与正神道有半点牵扯？”</p>

吴晏面不改色道：“一个刑部主事，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他是老夫的嫡系，难道老夫还能手把手教他为人处事？”</p>

他瞥了汤鹏池一眼，“就算你现在闹到陛下面前，此事最多只能断我一个失察之罪，正神道举兵谋逆的罪名，你赖不到老夫头上。”</p>

汤鹏池嘴唇一颤，“你……”</p>

却见吴晏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况且，比起一位主事，兵部侍郎祁德运的分量，怕是来得更大吧。”</p>

汤鹏池斩钉截铁道：“老夫敢用性命担保，祁德运与正神道的勾结，老夫半点都不知情！”</p>

吴晏眼神微闪：“一把年纪的人，还是莫要再用赌咒发誓这一套了。况且就算你用性命担保又如何？真要追查起来，谁会信你呢？”</p>

这一番话将汤鹏池说得哑口无言。</p>

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p>

正如他心里头对赵相的怀疑那样，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一丝怀疑，就足以确定八分。</p>

但今天的事，确实跟他没有任何关系。</p>

正神道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一点，汤鹏池怎么可能甘愿背这口黑锅？</p>

“汤尚书，思虑过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p>

可在这时吴晏却换了个口风，轻描淡写道：“正神道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经此一役后，你说它会是什么下场？”</p>

汤鹏池压下怒火，冷静思考了一会儿，“这种邪道极难拔除，就算朝廷下定决心扫荡，也未必能够根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由明转暗，像当年的大玄余孽那样，成为躲藏在暗中的老鼠。”</p>

“但是……”</p>

他盯住了吴晏，“正神道就算灭了，只怕也难消陛下的怒火，此事还是要有一个交代。”</p>

吴晏闻言一笑，抬手拍了拍汤鹏池的肩膀：“放心，此事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p>

没等汤鹏池再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