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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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沧似乎没有料到这位大空寺高僧居然如此‘脆弱’，沉默半晌苦笑道：“毕竟夜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能发笑，我只以为天下武夫……皆是如此。”</p>

楚秋瞥了牧沧一眼，没有理会他这句话。</p>

自己笑得出来，是因为命够长。</p>

原本在他踏上武道之路时，就曾想过不管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他就算靠熬也能熬到个中三品境界。</p>

只不过，从离开‘紫极观’，到如今不过二十多年光景，他就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武夫了。</p>

再过些年踏入上三品境，武道这条路迟早会被自己走尽。</p>

是以，千年前存在这种生来等同于一品的‘大妖’对他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p>

这代表着前方可能还有路。</p>

就算最后发现一品之上没有路，这些不知被埋在哪儿的‘大妖’，或许就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仅存的乐子。</p>

“其实有些事，只要稍微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楚秋淡淡道：“当年大玄朝的皇室血脉纵横世间，视武道关隘如无物，对于其他武夫来说，大玄又何尝不是‘妖’？”</p>

“可大玄朝最终还是灭了。”寂慈虽然仍未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脑子却也清醒不少，“当年大玄朝找到了独占天机的办法，造就了一时强横无比的王朝，也种下了覆灭之因。”</p>

“大玄……”</p>

牧沧叹息一声，“他们确实走错了路。”</p>

听到这个蛮人还敢点评大玄朝，寂慈的眼神一冷：“至少在针对妖蛮这一条路上，大玄朝从未走错过。”</p>

牧沧闻言，轻笑道：“百余年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站在你们的立场，大玄朝确实没有错。但他们的下场却与‘妖’相同，证明他们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出路。”</p>

寂慈闻弦知意，一挑眉头：“那些大妖，也被天地气数所限？”</p>

“不单单是天地的意志，其中也有第一位天人的功劳。”牧沧摇了摇头，“要说清这件事，必须等牧族立国，重新加固天地对‘妖’的限制。否则等到那些生灵再现，除了有限的妖蛮，或许只有一品二品才能侥幸活下来。”</p>

他意味深长道：“这些大妖积攒千年的怒火，就算是一品，也未必能够承担……”</p>

“差不多了，后面的话没必要再说。”</p>

楚秋制止牧沧，看向寂慈道：“听完之后，你有何感想？”</p>

寂慈默然了一会儿，紧握忘忧剑沉声道：“小僧以为，他的话不可信，全都是一派胡言。”</p>

“为何是一派胡言？”楚秋饶有兴趣，“大空寺没有半点相关的记载？”</p>

寂慈摇头，接着道：“如果大妖真的生来堪比一品，为何没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痕迹？难道天地意志，真能灭了这种生灵？”</p>

楚秋淡笑道：“你这个反驳不够有力，毕竟大玄朝，岐龙山，当年也都是近乎无敌天下的势力。他们为何被灭了？不如大空寺先给本官解释解释？”</p>

这一句话仿佛拿住了寂慈的命脉，让他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解释。</p>

而这一次，他并非无话可说。</p>

只是单纯的不能说。</p>

“大玄朝被灭，其实与我们也有关系。”牧沧倒是没有任何避讳，“大离当年，与妖蛮有过短暂合作，正是借了我们的力量，离太祖才能将已经逐渐走向极端的大玄朝覆灭。”</p>

楚秋闻言，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p>

大离太祖当年与妖蛮联手灭大玄，到如今已不是什么难以推测的秘密。</p>

只不过，楚秋意味深长道：“妖蛮愿意与大离联手，应该也是有利可图，而且岐龙山为何毫无反应？这背后的牵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说清的。”</p>

“当年之事，我们这些后人自然难以说清，不过，我可以确定，离太祖也知道‘大妖’的存在。”</p>

牧沧平静说道：“正是因为他知晓世上有这种生灵，才会深入岐龙山，想求‘长生之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