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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p>
服丹。</p>
徘徊。</p>
入殿。</p>
不用人提醒，沈青云屏息静气，过殿门几步便停下来。</p>
远远见皇后钟情侧躺于小榻上休憩，神情略安详，他稍稍松了口气。</p>
丰火公公传音入耳。</p>
“陛下说，让行走你看一眼，好，好放心。”</p>
沈青云点点头，转头示意丰火带自己出去等候，结果发现丰火跟见鬼似的注视自己。</p>
“我才是真正见了鬼好吧……”</p>
暗叹口气，他跟随出殿，因为思绪杂陈，他也没兴趣问丰火。</p>
直到秋悲出殿，疑惑得解。</p>
“六十余万里，”秋悲狐疑道，“这般快的？”</p>
“主要是归墟门同仁急秦武之所急……好吧，”沈青云悻悻道，“一路六十余万里，共消耗奶茶八十六杯。”</p>
秋悲翻了个白眼，用以掩饰心中的震撼。</p>
六十余万里，搁四境修士头上，得十来日功夫。</p>
“青云有五境灵舟，榨干了也不可能半日打来回……”</p>
急秦武之所急的归墟门大佬之速不详，不好精准评估沈青云遁速。</p>
但一个大概的速度区间，也足以让五境大佬见鬼。</p>
“姐，皇后娘娘情况如何了？”</p>
秋悲回神，轻轻道：“戊辰向荣丹非同一般，归墟门怕也只一颗，用来起死回生的。”</p>
沈青云才不会揣度秋风不好是否大材小用，不讲究性价比。</p>
“这时候用上珍贵大药，足见秋风前辈对秦武之真诚。”</p>
正想着，秋悲又疑惑轻喃。</p>
“只是我觉得，皇后神魂有亏，还不单纯是因为杞人忧天……”</p>
“本座和秋上人的看法一致，”出殿的秋风不好唏嘘道，“等药效稳固后，还请上人替皇后好生诊治一番。”</p>
沈青云一听就明白，二人怀疑出问题的地方，秋风不好不太好过问。</p>
“问题可能在咱家小……太子身上？”</p>
赵傲天也和秦墨矩走出。</p>
看完病的赵傲天，恢复了草民之身，跟在皇帝身后，忐忑惶恐。</p>
“陛下，微臣……”</p>
秦墨矩拍了拍沈青云肩膀，错身而过。</p>
“你送下赵师，再去御书房等朕。”</p>
沈青云领命，伸手虚引，领着赵傲天出宫。</p>
“赵前辈，赵前辈？”</p>
路上连唤几次，赵傲天才找回傲天的气质。</p>
“沈小友，老夫总有一种古怪之感……”</p>
“前辈，此话怎讲？”</p>
赵傲天犹豫良久，最后深吸口气，将古怪之感总结为一句话。</p>
“老夫感觉，自己就是为皇后娘娘接生的天命之人！”</p>
沈青云眼睛渐渐瞪圆。</p>
赵傲天一个哆嗦回神，忙道：“小友，老夫这话也就和你说说，可千万莫要陛下知晓……”</p>
“不！”沈青云大喝一声，“前辈，说来更奇怪了，晚辈也觉得前辈是为皇后娘娘接生的天命人，且没有之一！”</p>
“啊这……”赵傲天呆住，回神后苦道，“蒙小友看重，但老夫是有自知之明的，此事……”</p>
“前辈放心，”沈青云正色道，“此事包在晚辈身上！”</p>
“嗯……嗯？小友……”</p>
“前辈且先回去，晚辈稍后再登门拜访，前辈好走。”</p>
目送赵神医老远，沈青云忍不住感慨。</p>
“前辈觉悟之高，吾辈楷模！”</p>
御书房。</p>
除了沈青云没旁人。</p>
背靠龙柱站着，他本能想打个哈欠，嘴张开了，哈欠出不来。</p>
“见鬼了！”</p>
仰头一叹，再闭眼，路上遇到的鬼火浮现脑海。</p>
心中后怕，此刻也再无法压制，迅猛爆发。</p>
那种情况，被擎天八子都要谨慎对待的人缀上，后果显而易见，绝不可能是——对方觉得有稀奇可看，追寻而来，你发现后严词拒绝，对方说我买票，你说买票也不给看，对方再惋惜离去的。</p>
“所以，我并不是出了名的快……”</p>
开玩笑，出个门就被人跟上，这能叫快吗？</p>
“更何况对方还不是人。”</p>
反省模式开启，沈青云先在自己身上总结教训找缺点。</p>
之后，开始复盘自己的应对。</p>
支撑他那怒霸一言的，三分是真的生气，剩下七分，是色厉内荏的装腔作势。</p>
“但结果……”</p>
他低头认真打量自己的右手，越看越喜欢，左手忍不住摸了上去。</p>
“你还挺厉害的嘛，右哥。”</p>
“恭维就恭维，别动手动脚啊！”</p>
“哼，莫欺少年穷，我左某……”</p>
哐当。</p>
御书房门被推开。</p>
沈青云闪电般收手站直，同时做好表情管理，再抬头一瞧，忙近两步拱手。</p>
“微臣参见陛下。”</p>
“你……”秦墨矩边狐疑打量沈青云，边狐疑打量书房，“还有人？”</p>
“呃，陛下，就微臣一人在此……”</p>
那就是精神出问题了！</p>
不是沈行走，就是朕。</p>
“哎，”秦墨矩上前，拍拍沈青云肩膀，“奔波一晚上，沈行走辛苦了。”</p>
“陛下才辛苦，”沈青云忙请秦墨矩上座，“微臣略懂推拿，陛下若不嫌弃……”</p>
“哈哈，便试试沈行走的手艺。”</p>
皇帝将脑袋交给臣子。</p>
臣子暂时充当88号技师。</p>
“陛下，皇后娘娘可睡得安稳？”</p>
“还凑合……”秦墨矩顿了顿，感觉挺舒服，便开始细说，“赵神医用过药，血已止住，胎儿无恙，戊辰向荣丹只用了十分之一，药力需十日才能吸收……”</p>
沈青云默默道：“皇后娘娘受苦了。”</p>
秦墨矩叹道：“炼体士的老婆，谁不受苦？”</p>
“恕微臣不敬，之前见皇后娘娘，都还挺好的……”</p>
“也怪朕，昨日说了个笑话，皇后笑……嗯？”秦墨矩撑坐起身，扭头问道，“沈行走何意？”</p>
沈青云拱手道：“陛下，微臣纯属猜测……”</p>
“和朕拘谨什么，大胆说！”</p>
“掳童案。”</p>
嘭！</p>
秦墨矩拍桌而起，帝皇之威瞬间充斥御书房。</p>
良久，他看向沈青云。</p>
“有几分可能？”</p>
“微臣对皇宫不熟，纯属猜测……”</p>
“你是想问对方潜入宫中的可能性有多大……”秦墨矩来回踱步，“虽朕认为不太可能，但……你先分析分析。”</p>
“微臣遵旨。”</p>
沈青云沉默少顷开口。</p>
“此人行事谨慎，掳擎天未遂后，久久不动手，非鲁莽之人……”</p>
“此人棋艺高绝，擅谋划，于运动会开幕式掳走小六，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p>
“此人思路活跃，进退得当……”</p>
“此人目标明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p>
……</p>
掏完心窝子，他给出推测。</p>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他能察觉秦武暗中布局对他不利，微臣认为他是有一丝可能，行围魏救赵之计。”</p>
“很有可能，”秦墨矩腮帮子抽动，显然在忍怒，“此人智谋高绝，这还没动手，便让朕困于囹圄，若再加上他那恐怖的实力……”</p>
“诶？”沈青云愣了愣，忙道，“陛下，此人实力或许……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p>
“怎说？”</p>
沈青云便说了右哥英雄传的事儿。</p>
秦墨矩屁股一滑，跌坐在地，瞪着沈青云，跟傻了似的。</p>
“沈青云，你……”</p>
你是一点儿也不体会朕和霍休的良苦用心啊！</p>
“微臣当时发现此贼，心中便有所猜测，故莽撞行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p>
“待微臣返回，他还在原地，显然不服，微臣再以言辞相激，他非但没跑，还返回天谴……陛下，这是有恃无恐啊！”</p>
“他还说了句话……老夫很期待，你如何能抓到老夫！”</p>
“如此来看，他的依仗至少是没人能抓到他……”</p>
“综上所述，此人智慧超绝，有恃无恐，实力……或许有，但能被属下偷袭成功，却也不多。”</p>
“所以微臣推断，他有百分之……咳，两成可能，想再给自己找个依仗。”</p>
秦墨矩听完，人依旧傻傻的。</p>
“所以沈爱卿是一句不提，自己是何等变态？”</p>
良久，他才压下浓浓冲动，思绪回归此事。</p>
“他自称老夫？”</p>
“回陛下，是。”</p>
“他说你如何能抓到老夫……”</p>
“启禀陛下，微臣当时有抓捕他的冲动，但微臣才疏学浅，他就一团绿了吧唧的鬼火，微车实在不知如何下手，而且……”</p>
“而且什么？”</p>
“请君入瓮，微臣想的是即便他未对皇后娘娘下手，但若能激将他返回，再借贵客之力将其活捉，说不定……”</p>
秦墨矩听得一滞，半晌叹道：“说不定还能让他为皇后诊治一番。”</p>
沈青云惭愧道：“微臣自知冒失，但微臣……”</p>
“朕知道，”秦墨矩喟叹起身，“你是担心皇后，但……”</p>
你不要命了？</p>
唔……</p>
低头看看沈青云发光的右手……</p>
这话朕都不好意思说出口！</p>
“不说了，”秦墨矩深吸口气，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此事你全权做主，不必……朕且问你，可有活捉之计？”</p>
“启禀陛下，计划刚开始，暂时还算顺利……”</p>
“一应所需，皇权特许，务必功成！”</p>
“微臣必尽全力，微臣告退。”</p>
目送沈青云远去，秦墨矩不停抹汗。</p>
“不敢比，真的不敢比……”</p>
人擎天贵客但凡有巴掌抽那贼人脸上的能耐，用得着什么活捉之计？</p>
“还什么智谋高绝……”</p>
秦墨矩嗤笑。</p>
“连让对方给皇后诊治的后手都考虑到了……”</p>
跟你一比，啥也不是啊！</p>
宫门处。</p>
沈青云碰到了入宫的霍休。</p>
“大人，您……”</p>
霍休一脸疲惫，摆摆手不言，问道：“一切可好？”</p>
“都好。”</p>
霍休长松口气：“不枉一夜未睡。”</p>
沈青云听得沉默。</p>
宫中大事。</p>
禁武司都指挥使不可能无动于衷。</p>
“想必昨夜，整个天谴城暗中都戒严了吧……”</p>
如是想着，他拱手轻语：“辛苦大人了。”</p>
“老夫辛苦什么……”霍休打量沈青云，失笑道，“可惜小沈错过不少好戏。”</p>
大人，您见过鬼吗？</p>
算了，这个就不跟大人炫耀了……</p>
目送霍休入宫，沈青云一路纠结。</p>
最终在禁武司和崇明坊的分叉口，选择……去小店。</p>
“呀哈比比，牛肉面不要面，先来十碗！”</p>
“好嘞东家，马上就来！”</p>
御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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