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唐哥，看看这胭脂盒的份量我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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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唐哥，看看这胭脂盒的份量……我觉得你顶多再被骂一顿</p>

是夜。</p>

禁武司收二百多亲卫一事引发的动荡，才真正显现开来。</p>

住天谴的中低级武官，联名上书，先痛陈己罪，讴歌陛下远大抱负，后誓拒敌于国门之外，为振兴秦武而战，死而后已。</p>

亦有幡然醒悟的诸多亲卫所官员，跪于宫门外，不求陛下原谅，只诉心中滔天愧意。</p>

亦有告老军伍，竖残旗，擂破鼓，愿以残身报效秦武。</p>

……</p>

天谴城最忙的，不是文武百官，而是跑腿的。</p>

昨日灵舟送去各州州军的，是秦墨矩的怒斥，和蛮不讲理的旨意。</p>

二百多亲卫事发，外加区域外拒止之策流传开来，诸军留在天谴的人，要多慌有多慌。</p>

这时候万一有个主帅指挥使，上书中稍带点儿小委屈，那都能变成众矢之敌，下场比亲卫司还惨。</p>

“抱歉抱歉，”王勉面对众人，连连告罪，“顺丰快递业务早就饱和……”</p>

“加钱！”</p>

即便快递费上涨五六倍，王勉面前还有二三十人未能如愿。</p>

王勉一咬牙：“这边儿是真挤不出来了，诸位若不介意专业性的话，我可以介绍个要钱不要命的去处，只是……”</p>

“只是什么？”</p>

“只是你们得先去点个外卖。”</p>

禁武司。</p>

无职无品的莫大，未得霍休之命，只能到处瞎溜达。</p>

迎来过往的前同僚，以笑应对，多了分陌生，倒也不失亲近。</p>

绕了几圈儿，城内发生的事，他便知道得差不多了，疑惑却也多了不少。</p>

“怎就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了？”</p>

坐在锦鲤碑前，他皱眉沉思。</p>

良久，他眼微亮。</p>

“好像我之境况得以改变，也和此事有关联？”</p>

但到底有何关联？</p>

这個疑惑，百思不得其解。</p>

身后脚步声起。</p>

回头一瞧，是个娘……男儿。</p>

莫大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杜主审不回府？”</p>

“莫大统领罕出内狱，消息倒也灵通，”杜奎回了句，走到湖畔，“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p>

莫大点点头：“杜三爷文治武功，颇有威名，若非散了功……不知杜三爷现在身子如何了？”</p>

“好死赖活，”杜奎看了眼莫大，“莫大统领不是一般的消息灵通。”</p>

莫大笑而不语。</p>

“在我面前装？”</p>

杜奎想了想，脚下一划拉，碎石入湖。</p>

莫大一怔：“杜主审这是作甚？”</p>

杜奎一听就乐了，扭头也给莫大来了个笑而不语，再回头……</p>

哗啦啦！</p>

丈许胖锦鲤，横在半空，瞪杜奎。</p>

杜奎摊摊手，表示啥也没。</p>

胖锦鲤入水前，朝岸上喷了口大的。</p>

莫大抹去脸上湖水，精神不少。</p>

反击成功，杜奎施施然离去。</p>

“留步。”</p>

“何事？”</p>

“一事请教，”莫大唏嘘，“我之命途，本该隐姓埋名，如今却……杜主审可有教我？”</p>

“问大人去。”</p>

“问了，大人说，让我谢谢小沈。”</p>

杜奎顿步沉默，却不转身。</p>

“你什么身份，敢叫小沈？”</p>

莫大愣住。</p>

“你是大人的苦肉刀，此事后，禁武司和亲卫司也注定势如水火……”</p>

莫大回神，闻言点头。</p>

“但二百余亲卫入镇部，改了这一局大势走向。”</p>

“这我也分析出了，不过……”</p>

“这些亲卫，是沈哥在帝喾岛上故意留下的。”</p>

莫大呆若木鸡。</p>

杜奎很享受莫大此刻的表情，娇笑道：“还有更耸人听闻的，想听吗？”</p>

莫大下意识点头。</p>

“沈哥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杜奎恍惚道，“那时，你还不是大人手里的刀。”</p>

说完走人，留莫大一人享受神魂层面的冲击。</p>

律部几人，眯眼注视杜奎返回。</p>

“爽不爽？”</p>

杜奎点头，舒坦道：“前所未有地爽！”</p>

“咱方才都说好了哈，”拓跋堑忙强调，“下次就该轮到我了，再下次是麻衣，再再下次是廉战，再再再……哥，你干嘛？”</p>

众人目送拓跋天拖着拓跋堑离去，几声惨叫后，俩走回。</p>

“下次是我哥，再下次是我……”</p>

麻衣看向拓跋堑。</p>

拓跋堑吞了吞口水：“是我敬爱有加的麻衣兄。”</p>

“不，你误会了，”麻衣闷声道，“我不参与。”</p>

“别不好意思，”拓跋天笑道，“揣摩沈哥心思这种事儿，不丢脸。”</p>

麻衣点点头：“这是自然，但我想自己揣摩，就像……这次一样。”</p>

说完走人。</p>

众面面相觑。</p>

“好家伙，猝不及防被他装了一把。”</p>

“别人有本事呗，娘的，之前没看出来啊。”</p>

“不是没看出来，”杜奎唏嘘道，“是真开窍了。”</p>

拓跋堑愣道：“开窍也没这般夸张的吧，你这个官二代都没琢磨出来，他一刨石头编麻绳的，还能堪破玄机？”</p>

杜奎闻言沉默，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p>

拓跋兄弟见状互视，眼渐眯。</p>

“你俩又琢磨什么阴谋诡计呢？”杜奎有感，狐疑质问。</p>

“这话说的，”拓跋天搂杜奎香肩……未遂，正色道，“咱兄弟是在替伱着急，他一个大老粗都开始琢磨兵法诡道了，杜奎，这分明是想和你斗上一斗！”</p>

杜奎轻笑：“那又如何，兵法光靠琢磨，岂非纸上谈兵？”</p>

“诶？”拓跋堑怔住，“麻衣门不是出去闯荡了吗？”</p>

漂亮！</p>

拓跋天暗赞弟弟罕见的神助攻，煞有其事道：“可不，怕就是为了麻衣门！”</p>

“麻衣连沈哥的心思都琢磨透了，帮麻衣门，岂不易如反掌？”</p>

“可以想象，不远的将来，麻衣门得麻衣神助，势如破竹，创下偌大一片基业……”</p>

“这还算轻的，指不定还能为秦武新成一军，麻衣军？”</p>

“太难听，开拓第十四州也不在话下，就叫麻州！”</p>

“嚯，那时候，麻衣岂非秦武军伍新贵？啧啧……”</p>

……</p>

俩兄弟啧啧而去。</p>

杜奎皱皱眉，紧跟离去。</p>

廉战叹了口气，正要走人……</p>

“廉判官……”</p>

“李知事有事？”</p>

李飞听完同僚交流，一脑门儿冷汗。</p>

“那个，属下有些看不懂……”</p>

廉战诧异道：“什么看不懂？”</p>

“律，律部同僚之间的相，相处方式……”</p>

哦，我之前也不懂，但……</p>

廉战想了想，指点道：“倒也简单，凡事站沈哥一边儿，保你无虞。”</p>

“多谢廉判官指点，可是……”</p>

“你先别可是，”廉判官瞅着李飞的大胡子，“琢磨琢磨你这胡子，要不要剃吧。”</p>

李飞怔了怔，旋即色变。</p>

事到如今，禁武司和亲卫司之间，怨怼少了九成，几可不提。</p>

但他李飞的胡子，却成了双方都难忘的，不可不提之事。</p>

其他不说，今儿送莫大统领的时候，对方那眼神就不太对劲……</p>

“说穿了，禁武司和亲卫司闹这一通，”李飞自捋，感慨万千，“全是因为你啊。”</p>

从这角度看，大胡子当剃，但……</p>

“我若剃了，吕经历那方又该如何交代？”</p>

站了小半时辰，哈欠都站出了仨儿，李飞也没拿定主意，叹气回舍房睡觉。</p>

路过锦鲤碑，莫大的姿势、表情，就没发生过变化。</p>

“不愧是能当大统领的人物，这份站功，便是我李飞望尘莫及的……”</p>

拱拱手，李飞遁入黑暗。</p>

他却没发现，于这孟春深夜，莫大背后衣衫，湿了一片。</p>

捋顺整个事件，沈青云所为，确实堪称妙中绝妙的一手。</p>

“甚至于大人施计前，便有所预备，其心思更堪称神鬼莫测……”</p>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一点。</p>

莫大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吐出，内心的狂涛怒狼，未曾有半点变化。</p>

“两百多自愿留守的亲卫入禁武司，便平息了秦武官场偌大的动荡啊！”</p>

付出和收获，简直不成比例！</p>

“而让这不成比例的二者，能站稳天枰两端……”</p>

脑海中掠过沈青云的脸庞。</p>

脸庞倏然变幻，化为一双巨手，落于天枰两端，使之平衡。</p>

此刻，再回想霍休说的那句你该谢谢小沈，莫大品味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p>

夜风一吹，莫大的笑容有些……卑微，正要走人，想起杜奎方才的行为。</p>

顿了顿，他也伸脚一划拉，碎石入湖。</p>

良久，鱼未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