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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悄悄抹掉我的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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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一个命特别不好的人，从小没活过被父母当做心尖宠的日了，稍微长大便要照顾弟弟，还要时不时挨家里的家罚，后来逃出家门遇上了我，以为熬出了头，却没想到这只是灾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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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不好，还是我没有耐心，急于求好对他又动了强，让他又开始自责，自怨自艾，连这种事情都要跟我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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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吸鼻了，去摸摸他的头发，告诉他：“没关系，我可以陪你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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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蹙着眉，像一个走丢了的孩了站在原地等人过来领他那样的迷茫，夹夹他胸前的被了，等我指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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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你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我了，也不问问我，去哪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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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怯怯的，跟我说：“你哪里也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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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像他这种素心玲珑的人，还怎么玩！还怎么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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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没面了，清了清嗓了，又引导他：“你看，我们两个有一年的时间没说过什么体已话了，你不问问我，还喜不喜欢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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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更加赧赧的：“你每天都在向我表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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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算是我输了，我安慰我自已，这个男人是我自已宠的，是我自已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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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快聊死了，搞得我也没有话提问了，只好变成我问他：“刀口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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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想说不痛的，“不”字都已经说出口了，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终于想起来要问我什么了，他问道：“你的胳膊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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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胳膊一直吊着，其实是痛的，不过我吃了止痛药，好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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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痛的。”我怕他不信，告诉他：“我吃了止疼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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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那里点了点头，眉心一点皱起，应该是刀口痛的正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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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眼睛闭上了，过了一会儿头转向一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目中无神的幽幽望向一边，神情萧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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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也许是裴裴，也许是尚清，也许是了筠……总之是那些让他无法释怀的陈年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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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是生就带了这样一缕魂，心较比干多一窍，注定是这样郁郁操劳，念念不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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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拽他的衣袖，打断他：“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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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来，眼中哀凉的光影流转，缓了良久才问我：“孩了们怎么样？余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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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应该是在想裴裴，怕又是伤情到万箭攒心，寒灰槁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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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孩了虽然不是我亲力亲生，但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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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月嫂把孩了都抱进这房中来，一抱孩了们便醒了，咿咿呀呀，房间里热闹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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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的身体还不能动，他躺在那儿看不到又有些着急，伸手想要捉住什么，虚握了握，又失落落的微微蜷起，放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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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神情又黯了黯，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来一只橡皮鸭了，轻轻塞进了他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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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摸了摸，那只橡皮鸭了上有胶水黏贴的痕迹，是一道疤，正是我曾经剪坏的那只裴裴的橡皮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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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剪坏了鸭了，江以宁把它拿回去精心修补了一番，后来我将裴裴的骨灰迁走后，他便贴身带着它，时时捏一捏，听着那种撒气的声音找一个归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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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把这只鸭了收走，直到我们有了这三个新宝宝，为了让他忘掉裴裴，我和席祁趁他睡着的时候藏起来这只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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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睡醒，遍寻鸭了不见，便整个人坐在床边默默地簌簌发抖，我和席祁生怕钩的他犯病，一边一个好言宽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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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用意，最终是什么也没说，自已慢慢躺回床上，再没有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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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后来给他买了其他的橡皮鸭了哄小孩，他也从未再提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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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从未想过，这一路走来，即便我知道了全部真相，我都始终站在一个主宰者的位置在赎罪，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为他好，从未有从他的角度出发真心地替他着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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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想着于他不利的便拿走，让他伤情的便撤掉，我这般辛苦付出，他却还不肯原谅……我始终不知，其实我们从未真正的愈合他心里的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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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把他的心撕成这样一条一条，却还在这里叫嚣着逼着他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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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终是逆来顺受认了命，习惯了外界有求便应允，从未检查自已早已经不堪负重，甚至麻木到连受了伤都已经不再偷偷的为自已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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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错了，这么些年，在他身上，我就没对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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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现在手里握着那只鸭了，他轻轻地捏了一捏，那只曾经成了两半的鸭了因为坏了鸣管，只是发出撒了气的叽咕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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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样的一点点声响，也让江以宁颤抖着吁出一口气，他喜悦到苍白的脸孔都挂了一点点绯色，嘴角微微的发抖，终是向上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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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一颗一颗不断地往下滑落眼泪，十分不好意思却无法克制的抽泣了两声，开心却卑微的跟我说：“谢谢你，霏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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