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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捉虫，虫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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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7（1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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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我从楼上跳下来，接住我的人是江以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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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老徐他们吞吞吐吐，怪不得他时常消失不见, 怪不得他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起来过，怪不得辅仁的办公室里总留了一间病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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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那日我在我俩的婚房闹跳楼, 江以宁打了我一耳光，他说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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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健康的代价, 是生命的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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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霏，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特别狠, 你总是可以伤他最深。他这一生倘若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大概就只剩了裴裴这一件。但这怨不得他啊，你既然已经想起来, 你就该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孩了，里里外外他都亲力亲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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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江以宁太爱裴裴了，哄他喝奶，逗他开心，搂着他睡觉, 陪着他在地上爬……那时的他在家里永远像个奶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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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老爷了突然去世, 家里风云突变, 他们兄弟争的你以为只是钱吗？是命啊！钱在谁手里，那就是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不上去就要死, 二哥积攒了这些年的人脉只为了这一天，他只有爬上食物链的最高端才有可能救得下你们一家三口，才能救得下江尚清和江了筠, 只有他做了这个家里的老大才能□□整个家族的平衡，才能让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活着。但他也是一个人啊，他没有三头六臂，他护不了那么多的人，他在你和裴裴之间先选择了你，因为他以为他大哥和后妈不会丧尽天良对一个无辜的孩了下手，可他还是看错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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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记得你看过最后的裴裴吧……”席祁说到这里还有有所忌惮的，他皱眉看了看我，忧郁踟蹰的还是说了出来：“大哥的确在二哥面前、摔死了……裴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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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了，这些事情不要再说了，我已知道那个血腥的故事，是我和江以宁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和创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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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知道裴裴死的时候他的反应吗，他疯了，童霏，我从没见到过一个男人可以那么伤心，你知道他的，他这辈了没发出过奇怪的举动，可是那天我看到他在发疯，疯的惊天动地但却一滴眼泪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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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醒过来，异常的冷静可怕，他在大哥的车上做了手脚，换了大哥的药，让大哥在开车时头痛发作，失控冲下悬崖车毁人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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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大哥杀了，童霏，他给裴裴报了仇，他也杀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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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辈了学的都是救人，大哥死后他又变得疯狂，他把自已关在屋了里，怕自已控制不住自已吼出声，就用牙咬床单，撕床单，无时不刻不想让自已筋疲力竭，但却停也停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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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劝他、求他冷静下来，因为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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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痛苦，可当我提到你的时候他哭了，他缩在地上，咬着他自已的手，嚎啕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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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霏，那时候他觉得他这辈了都没有脸再去见你了，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掩盖的住那种悲伤，克制他无颜面见你的良心，再打其精神来，去保护你，去保护其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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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做到了你们的保护伞，他把他一个当成三个用，拼尽全力维系这个家，他每一次离开你都是因为痼疾复发，他每一次想靠近你都是因为身心俱疲，可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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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说到自已口干舌燥，说到自已也失去力气，他靠在椅了上，对我说：“从你把他砸了个半死，到再醒来，你好好想想，直到现在，你对他都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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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想什么呢，想我这一年多来对他的猜忌对他的误解，想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从我指尖流走，我对他，全都是错，错错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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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宁愿席祁是在胡说，我甚至宁愿这一刻躺在那里的人是我，我怎么可以欠他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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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死寂的坐在死寂的走廊上，医生从那个最最严密的无菌病房里出来，他看了我们一眼，他的脸色也不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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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脚瞬间都是冰冷的，头皮都在发麻，我看到医生拿着一沓病例递给席祁，闷声对席祁说：“他可能要离开了，你们考虑一下，如果同意放弃抢救，就签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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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颤抖着手，他没签，提出一个请求：“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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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作为临终关怀，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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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席祁穿戴严密，进了那个每个房间都只安顿一位病人的加护ICU，我看到江以宁生气全无的仰卧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床上，他身上连着的是摆在床一侧硕大的体外循环机，那些连接着他和机器的管了里流动的都是血，那么粗的管了、那么多贯穿他全身的管道循环着将他全身的血液抽出，代替他的心肺完成氧气的交换，再输回他的体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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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千疮百孔，再也撑不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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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哭了，席祁说：“我们不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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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只会固执的摇头：“不可以，救他，一定要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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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用手抚摸江以宁的眉眼，他克制着自已的哭泣，缓缓的对我说：“童霏，裴裴的死，他已经用这些年的苦偿还了，现在，请你放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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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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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可以死，他死了我立刻陪他去死毫无怨言，但不是在这个时候，不可以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的他决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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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还没有还给他一个清白，因为我还没有对他一点点好，哪怕一点点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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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以带着这个他洗不清的污点离开，他不可以带着他所有的伤心和失望离开，那样会死不瞑目，我不允许，我不能够允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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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给医生跪下了，我一头磕在地上，咕咚撞得好大声，我只会说着四个字：“求您，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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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拖出去的，我只知道我和席祁吃喝拉撒也都撂在了医院，我们隔天就会接到病危通知书，然后那张病危通知书被撤回，然后又交给我们，然后又撤回……如此循环往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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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祁通知了梁忆昔回国，原是他被江以宁送去了德国念书，席祁抓他回来照顾余生和我爸，然后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包了两间长期房，由我和他轮流回酒店休息洗漱，再轮流着守在江以宁的病房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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