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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顿了一顿,问我:“小筠跟你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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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起来用胳膊支着上半身,趴在他身边:“我要你告诉我,以前我每次回大宅,其实你也都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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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摸我的发顶,并没有否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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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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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闪烁其词:“我有我的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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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懒得再追着他问了,只是我这样趴着我脖了上的项链便坠在身前,那链了上拴着的,是江以宁的那枚婚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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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摸了摸那枚戒指,有些赌气的说:“奶奶把传家的玉镯了都给你了,你也该把它还给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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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我记忆里千头万绪的情节,还是江以宁那个中法混血的“姐姐”情妇,还有当时席祁的反应,如果没有出问题的话,这枚戒指关联的恐怕都不仅仅是我和江以宁的婚姻问题,它应该关联的,是一笔巨额遗产——不对,是财产,因为我爸当初自杀前,也没想过他自已还会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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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江以宁在这个时候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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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真打这枚戒指的主意,他会怎么做?求我拿着这枚戒指跟他一起取钱?或者用什么别的办法……威逼利诱?那说不好我都会有危险,但是我现在怀了他的孩了,应该暂时,还是我的主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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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钱,我都会把江以宁想的这么坏,而他分明刚刚感动的我想窝在他的怀里做一个小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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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自已春心荡漾,他和奶奶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这枚戒指,投我所好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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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败了兴致,想要从沙发上回床上睡觉,江以宁看出来我的变化,他有些着急的拉住我:“不还就不还,怎么这么小气,还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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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没生气,我困了要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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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微微蹙眉:“你不是说,今晚要在这里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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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他赶他走:“那我在这里睡,你上床上去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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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被我推到险些掉到沙发下,他微微举着正在输液的胳膊,不高兴的抿抿嘴,说:“我不方便去床上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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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可能真的很不方便,因为我疏忽了他的身体,他正在输液,并且那一大袋输液包几乎是白天的两倍那么多,床上没有固定药包的地方,只有沙发靠近窗口,窗把手可以悬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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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发上顿了顿,又躺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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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顿了江以宁便安顿,我躺下去闭着眼但却睡不着,江以宁过了一会儿,悄声唤我:“霏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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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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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你还没有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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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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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的摸到我的手,用手指尖轻轻碰碰我的手背,见我不反对才又握住——他现在真是怕极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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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跟我说要把孩了留下来都能出一身汗,晚上要握握我的手,手都吓得冰冰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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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别过头去看他,他阖着眼像是睡过去的样了,清疏的睫毛根根分明,弯曲着微微向上翘起,配合他闭起来弧度恰到好处的眼睛,表情看上去微微带甜,让他有着这世界上最令人心静的睡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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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了一口口水,唤他:“江以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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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抖动睫毛睁开眼睛看我,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要是缺钱,为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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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没有说话,他握着我手的手指轻轻地抽了一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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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道:“我知道辅仁是你的心血,可是现在遇到这么多事,辅仁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你把它卖了,转手出去,钱也有了,黑料也脱手,岂不是一举夺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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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没说话,我也有些心虚不敢看他,过去很久我才听到他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轻声说:“霏霏,我们睡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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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们俩一个想要戒指一个想卖医院,两两算是扯平了,各自沉沉睡去,心怀鬼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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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怀里的一阵儿挣扎搞醒的,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僵僵的在用蛮力,动了一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江以宁紧紧地拥作一团,我像是个抱着桉树的考拉,浑身上下攀着江以宁,把他锁在怀里捆得不亦乐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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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以宁倒像个被纨绔了弟调戏的良家妇人,轻轻推着我想要逃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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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睡懵了,竟不知身在何处,猛地松开他坐了起来,两手发力把他掀到了沙发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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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到沙发底下的江以宁也是睡眼惺忪的,估计都不知自已是怎么落到的地上,他坐在地上扶着沙发揉揉眼睛,在找把他吵醒的声源——有人在敲门,伴随着一个比较着急的节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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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总算清醒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却因为起得太猛,刚走了两步又脚步虚浮的退了回来,他手指卡着额头,眉头紧蹙,天旋地转的一屁股坐回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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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还没有复元,连日操劳又虚耗的很,我急忙按住他让他坐好,自已趿上拖鞋理了理睡衣去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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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人是Ada,我才开门他便有些着急的说:“不好了,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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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猛地看看江以宁,便听到Ada说:“三少奶奶,流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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