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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么有被我摇的清醒过来，反而是悄无声息的阖上了眼，一头栽倒在我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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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里溢出来很多鲜血，我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在韩国被他大出血支配的恐惧，可是现在，再也没有席祁过来帮我了，是我自作孽不可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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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他办公室那层打开大门，我把他拖了出来，掐着他的人中喊他的名字，他呛咳了几声，悠悠醒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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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他的脸，两只手上都是他吐出的血，他躺在地上蹙着眉撑着自已坐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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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撇着嘴角和下巴上的血，告诉我：“别怕，应该是气管的伤又裂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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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说的又裂开了是指哪一次，是被我捅伤的？还是落水留下的后遗症，亦或是他又骗我，像在韩国那次一样，他瞒着我说，只是气管干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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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见我蹲在那里默不作声，叹了口气对我说：“江太太，拉我一把好不好，地上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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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他拉起来，我扶着他进办公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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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之前反倒是他又犹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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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踟蹰又吞吞吐吐地说：“霏、霏……你要不要先下去，帮我先招待一下警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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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怕是跟我刚才一样，怕走进这个房间又被刺激的犯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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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已吧。”我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白眼，直接刷开了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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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书正在清扫卫生，看着我俩血迹斑斑的，大吃一惊，我跟他说：“下去把徐景弋医生请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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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却摆手道：“不必，你去药房帮我要一点止血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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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书去了，我要扶着江以宁坐下休息，江以宁却要我自已先坐，他往房间里走要去换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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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把注意形象放在第一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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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于是进屋帮他找衣服，一边找一边跟他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你那个小秘书，你翻你的抽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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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警醒的问我：“在翻哪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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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就是余生的抽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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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突然衣服都不换了，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自已轻手轻脚的向抽屉走去，我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跟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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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特别轻特别轻的拉开抽屉，伸手手心朝上，探进抽屉里轻轻摸索，像是摸到了什么，他动作极轻微，但却猛地蹙紧了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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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便知道他在找什么了，我用眼神询问他：“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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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睛以作应答，而后他合上了抽屉，同我一点一点退回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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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办公桌的抽屉里装了窃听器，不见得他休息的房间里就没装，我立刻就像禁声了一样默默不语只用眼神交流，还是江以宁稳，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对我说：“帮我选一件颜色淡一点的衬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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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去找，江以宁却接了一个电话，我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跟他说了什么，但是对方很着急，仅仅是交代了几句话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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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江以宁便一手撑在床尾，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哪里不对，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却突然揪住胸前的衣服紧紧地抓成一团，委下身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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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了衣服过去扶他：“江以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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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支撑不住他，他倒在我身上向地上滑去，喘得厉害，身体大肆的抽动着蜷缩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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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这是犯了什么病，他却捉住我的手，颤抖着对我说：“中间的抽屉……有针，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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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记得的，第二个抽屉里是江以宁的私人物品，里面有半抽屉的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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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将整个第二层抽屉抽了出来，端着抽屉跑到江以宁身边放下，看到他的手不听使唤的扒着抽屉在找药，找到一排安瓶又翻出来一支新的一次性注射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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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瞬间想到了那晚我和尚清躲在大衣橱里看到的情景，我跪在地上，坐在自已的腿上，几乎呆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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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过，江以宁会在我跟前瘾发作，以至于直接在我跟前要做这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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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赌场里见过太多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情，也知道一旦到了注射阶段，吸毒者其实也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好开始数生命的倒计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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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躺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用牙咬开注射器的包装，但他再也没有力气掰开安瓶，他一只手拿着安瓶，哆哆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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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却不知该为他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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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似有埋怨，却再也撑不住他的胳膊，手重重的落在地上，小小的一支安瓶从他手里滚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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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命的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像一只濒死的鱼开始倒气，呼出来的多，吸进去的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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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起来那只安瓶用砂轮掰开，拿着那只注射器吸走了里面的液体，我把那支针，塞进了江以宁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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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尚有意识，但却推不开自已那层薄薄的住院裤了，他再也等不及，手里握着注射器，斜着扎进了肚皮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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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连推药的力气都没有了，断断续续的对我说：“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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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尝试着，生平第一次给别人注射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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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速度，我哆哆嗦嗦，我生怕推得太快直接给江以宁推死，可我又怕推得太慢，江以宁等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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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一点往里推，却听到门响，我怕的几乎惊叫出声，江以宁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拇指一用力，将剩余不多的药液一把推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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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在靠近，我惊慌失措的甩掉了他的手，一把将针头从他体内拔了出来，装进了我的口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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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到警察冲我们走过来，他们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盖着红色的印章，他们将那张纸出示给我们看，然后对我们说：“江以宁，我们在你的医院搜查出大量4-HRN，你涉嫌贩藏，这是搜查证和拘留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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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本能的护着身后的江以宁，虽然我知道，我救不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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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显然一脸熟悉的看着坐在地上直接被撞破的我俩，戴上手套将地上的安瓶收入证据采集袋，又对我伸出手来：“交出来吧，江太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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