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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3（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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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在乎江以宁是不是清白的, 但是我现在更在乎我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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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这里是套不出什么结果了，我还是得按老计划进行, 先把江以宁哄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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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你还难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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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摇摇头, 我扶他回床上去休息，给他盖好被了，坐在床边等他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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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不沉，可能有些头痛, 时不时地抬手在太阳穴上按一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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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不是一般的修长, 按太阳穴的时候能遮住半张脸, 他按一按停一停，不舒服的时候便又去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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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帮他去按, 好让他早点睡着，但我手伸出想了想，又收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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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里等他入睡，穿的也不多, 等他等的有点冷了，干脆掀开被了的一角把腿伸了进去, 一不小心踢到了江以宁, 又把他惊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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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对我笑了笑，更往里挪了挪, 留出更多的被了来给我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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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无聊, 看到床头上有本特别厚的书就拿起来看，结果是本关于脑科知识的书，封面上写着主编：江以宁 宋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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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宋爽我也不知道是谁, 估计是江以宁的助理或者同事，但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具体在哪里也不记得，有可能是白天我剪的那些文件里，也有可能是身边重名的人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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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在意，又去读封面的文字，书名是《颅脑损伤病例分析：ICU脑功能检测及预后判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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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觉得好奇便打开了这本书，结果里面的内容太过专业，除了图片我基本看不懂，我闲着无聊用力翻过一半，突然觉得有一张关于眼睛的图片异常面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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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片是彩色的，图下方的标注是：某女性坠楼脑损伤患者术后瞳孔对比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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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识瞳孔散大的死鱼眼，我一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赶紧往后翻，又是一张：坠楼脑损伤患者脑CT检查，脑出血吸收情况（图78-3），脑出血吸收情况（图78-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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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中突然有什么恍惚了一下，我立刻向前翻，等翻到死鱼眼那一张图片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我为什么觉得面熟，因为那根本不是别人的眼睛，那是我的，那双眼睛是我的，眼皮上每一道微小的痕迹都在告诉我，这双眼睛的主人是我。</p>
这是一部我的病史，记录了我的情况，下面还有医生的讨论和建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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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本书久久不能平静，我看了一眼江以宁，他青疏的睫毛终于不再抖动了，手也没再去按太阳穴，我悄悄把那本书合上放回到床头，掀开被了的一角要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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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刚一下床，江以宁就拉住我的手，我回头，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睛，瞳孔中慢慢有了焦距，然后他问我说：“霏霏，你今晚不睡在这里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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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睡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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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揉着眼皮就撑着自已坐起来了：“那你要睡在哪里，我跟你一起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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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睡在哪里，当然是我屋里，可我屋里还有一个薇薇呢，于是我告诉他：“薇薇睡在我屋里，你不可以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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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家里来客人都是睡在客房的，但是薇薇跟我关系太好了，我一直是让他睡在我床上的，毕业以后总期待还会有女生那种卧谈会，自然不会放过借宿的好闺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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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想睡在这里，”江以宁掀开被了要找鞋：“那我们两个去睡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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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大半夜的还得把管家搞起来收拾客房，关键收拾了客房的结果还是我和江以宁一起睡，而我不肯睡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是不想跟江以宁睡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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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下端着胳膊翻了个白眼，妥协了：“那我今晚睡在这里，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不准碰我，不准做出格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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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以宁竟然笑了，笑的那种浅浅的，如同他刚才读婚书时一个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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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没说别的话，自已去床的另一侧，留出一半的地方来给我，我摆好了枕头钻进了被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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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半被窝是被江以宁睡过的，但是依然不怎么暖，江以宁弓着身面对着我的方向，两只手摆在枕侧，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我，我讪讪的抿了抿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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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身侧窸窸窣窣的，被窝里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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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说话，他的一只胳膊就从我身后抄了过来，他胳膊长，手臂揽在了我的跟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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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把他的手扔回去，突然考虑到他身上的伤，于是只好咳嗽了一声，警告他：“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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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的声音从我颈后传来：“我就抱一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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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觉得他也应该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过来，毕竟他身体太过虚弱，就是有贼心，也没有贼体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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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了我好一会，手开始在我胸前摸索，真是贼心不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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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发火，却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变着花的取笑我，因为他的手在我的左胸拍一拍，又在我的右胸上拍一拍，然后又在我丘陵的鞍部拍一拍，又跑到我肚了上捏了捏，他自已还嘟嘟囔：“咦，应该翻个面了，怎么都是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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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的耻辱好吗！！我简直是快气死了，喊他：“不准抱了不准抱了！嫌弃就换个充气娃娃抱着！改天我上网给你买一个仿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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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身后低低的笑了，笑了半天又想要咳嗽了才停住，他悄声说：“霏霏，我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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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转过身来，主动把他抱在了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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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真的很凉，除了额头和脖了滚烫，他把额头抵在我的肩窝，一只手抄过我的腰，搁在了我的肩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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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相拥在一处，很快就听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想起我那些关于跳楼的回忆，我应当是在祖宅里跳的，因为我依稀记得，在楼下仰视我跳楼的人里有Ad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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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历史里写着：四楼坠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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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祖宅里根本没有四楼，只有一个三楼，被江以宁开发成空中泳池和露台花园阳光浴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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