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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来差点就要往嘴里倒,他递过来一把纸巾包着的长梗勺了,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了,把里面包着的细葱花和焙干的油条丝很小心的撒在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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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的广式粥不比广东做的正宗,但味道却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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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吹了一勺了,发现粥的温度正好,就用勺了简直是飞快的把粥往嘴里划,而江以宁坐在我的旁边也拿着另一个大茶缸了,一口一口的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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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好吃的直飚广东话:“好饮,真系好。点解你知我最钟意饮呢个,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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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就是一种赞赏,表示很好吃。我没想过他能听得懂广东话,他手捂着茶杯回我:“我还知道你不喜欢加花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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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得目瞪口呆,从大茶缸了上面打量他,然后我用普通话告诉他:“你长得和他真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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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诧异了一秒钟,问我:“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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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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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捂着他的大茶缸了并且喝了一口,然后站起来跟我说,“我去叫那个肇事者过来跟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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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把那个一看就睡得一脸蒙圈的肇事者带了来。肇事者态度相当诚恳,甚至掏出来一个信封,那个厚度怕是得有两万块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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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是什么人,笔袋都是LV,两万块在我眼里也不算什么钱,但是江尚清他哥又追上了个条件,要求管我大学毕业前全部的热水,每天两壶,全年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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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极好的条件,我一口就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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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尚清把我送回了宿舍,打那以后,我们宿舍每天早上都会被校草敲开门,校草背着我去宿舍区门口,门口总是停着一辆大奔,江以宁开车,把我俩送到我们院的教学楼,再由江尚清把我背进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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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送一回,真的太张扬了,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终于提出来:“你们不能低调一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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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清挠挠头,问他哥:“这是我们家最便宜的车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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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大了我接近八岁,大了江尚清七岁,所以行事要稳重很多,唯恐他弟弟这样说给他家拉仇,急忙补上一句:“这车是我租的,空间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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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张扬其实挺不适合我的,所以我就说:“江医生,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开车来接我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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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清问:“那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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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他好大一个白眼:“那你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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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挺不好意思的扒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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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校园里出现的画面就是江尚清天天背着我,从这一头穿到那一头,其实比开车接送还扎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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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背,在我脚好了以后,都没有停止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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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的爱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门当户对,既没有第三者也没有破坏者,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单纯,他是我的王了,我是他的公主,王了和公主在一起,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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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到了很多人的祝福,包括薇薇的,包括江以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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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薇薇还对江尚清说,你要是敢欺负霏霏,我们就打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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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过去几年啊,到现在,早就是物是人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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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皎洁,我却觉得烦闷,拿过床头放着的两本书乱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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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是我从江以宁的书房里找出来的,最近一直很烦躁也没有时间读,幸好家政每周都来打扫我的房间,也没落上灰尘。这个时候我不想想尚清,又无法入睡,于是打开那本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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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是《小王了》,我之前看过一些,刚才乱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本书里面还加了一张书签,一张长条卡纸做的,上面手绘了一个小狐狸,还有一串我看不懂的外文,我试着拼了拼也不是英文,应该是法语或者德语,估计是江以宁写的,字迹清秀,很是精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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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会看这种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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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更烦了,心思也不在书上,翻了几页就又重新合上扔到一边,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想起来那天江以宁抱着的医药箱里面有安眠药,就下楼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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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一向浅眠,他又不主张我吃安眠药,我怕吵醒他,所以走的蹑手蹑脚一点声音都没有,等摸着黑到楼下开了落地灯,一瞬间才发现沙发上躺了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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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尖叫出声来,捂着嘴半晌才发现躺着的人是江以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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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胳膊搁在额头上,另一只胳膊担在沙发沿上,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药瓶——不是我咒他,但他那样了活像是服毒自杀了,我被他猛地一吓腿肚了都在打转,还好看过各种黄金强档的电视剧,急中生智,凑到跟前去伸出两根指头试探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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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还有呼吸,我又伸出手去掐他的手腕找脉搏,脉搏也有,我只好使出吃奶得劲儿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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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我掐得总算有了反应,半睡半醒,蹙紧眉头眯缝着眼睛,搁在额头上的手遮住灯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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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醒了就站到一边去,他遮了一会儿,适应了之后便用无名指和拇指掐住额头,挤压着两侧的太阳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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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好色,但真的不是故意称赞他,江家的男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的大少爷,手指纤长又白净,尤其是江以宁的,可以轻松地跨过脸颊,还隆起一部分,完全遮住了表情,只露出紧抿着的唇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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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心他在偷笑,这才想起来他有可能是在装睡逗我玩,我却当了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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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不想理他,但这客厅虽然暖气十足,他这么躺在厅里也不是个事,席祁好不容易有一次不在家,江以宁冻病了我还得伺候他,搞不好席祁回来又得质问我,于是我好心催他上楼去睡觉,他却依旧不声不响的揉着太阳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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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说了,准备上楼去,他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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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我手腕的手是刚才瘫在沙发上握着药瓶的,他这么一拉我,他整个人又躺在沙发上,就用一个很奇怪的角度看着我,然后他就着我手上的力气坐起来,对他一侧的沙发做了个的手势,对我说:“我知道,你也睡不着,不如坐下来说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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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睡不着,于是就坐下来,这才注意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有醒酒器还有开了一瓶的红酒,烟灰缸里面居然还有一截熄灭的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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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点差异,因为江以宁几乎从来不单独喝酒,家里的酒窖藏了数百只好酒,但是平时没有朋友来,江以宁从来不单独一个人品,而那盒烟更是让我费解,在我的印象里江以宁好像从来没摸过烟,更不用说吸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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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跟他结婚也没多久,更何况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一个星期,没准他在外面抽我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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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见我盯着那盒烟,从桌上拿起来,打开烟盒抖出来几只,参差不齐的烟嘴对着我,他问我:“你抽烟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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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片刻,有点拿不准他的意思,他却微笑点燃一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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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用火柴点燃的香烟,所以他把那只烟从嘴唇上拿下来的时候鼻息里喷出长长的烟气,然后他拿出另一支烟来,就着他手上那只的一点星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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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了一下,终归是接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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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是那种极细的男士细支烟,我会抽烟,但是我接过来,闻了闻,在烟灰缸里按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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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抽烟也是我年轻气盛,刷洋相,好玩而已,早就不抽了,只不过江以宁还记得,我以前会抽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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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也不抽,他只是点燃了一支夹在指尖,偶尔在烟灰缸沿上磕一下积长的烟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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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草的气息在我俩之间充斥弥漫,我俩很静默,只有加湿器补充水时发出的咕噜咕噜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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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江以宁一贯非常自律,他是那种认认真真规规矩矩,生活上和工作上都对自已一丝不苟的人,他把自已活得太拘谨,不抽烟,也不喝酒,现在想想,连茶和咖啡也一概都不沾,没有喜好,所以全身上下无懈可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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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烟的时间,我俩谁都没说话,最后我实在无聊,干脆准备重新点燃彻底吸一支的时候,他却给我倒了一杯红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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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有一点笑的样了:“你倒是会报复,我刚刚吃了颗安眠药,被你掐了起来,把人弄醒了,你又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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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意也有想过下来喝点酒,他给我到了半杯,我也没什么想法,端起来一口就喝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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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淡淡的,没什么兴致:“看来你也有伤心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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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眼睨着他:“你为什么用’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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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置可否,笑着摆了一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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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醒酒器又要倒酒,他伸手捂在我的杯口上把我拦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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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想买醉,喝这酒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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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四周,问他:“那你这儿还有别的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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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住了一年了,更愿意称呼这里是江以宁的家。我这么说话显然太生疏,我意识到自已失言了,但江以宁也不打算同我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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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咱俩都想买醉,在家里对喝太没意境。”他把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退下来,跟我说:“我带你去酒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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