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VOL 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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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回答的干脆，头也没回：“好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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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他身后撇了撇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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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餐厅很快传来他的声音，声音都带着微笑，我简直能够想象他对待病号的笑容：“您又在吃什么好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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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口齿不清的同他讲：“小迟、迟……胡萝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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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最喜欢称呼江以宁的表字，江仲迟，那时候他们算是忘年之交，他有时候就喊他“小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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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还在那里跟他进行着一场“胡萝卜长胡萝卜短”的对话，我跟上去，餐厅的佣人很亲和的问候我太太，然后我看到我父亲流着口水孩童一般的冲我笑：“霏霏……小迟、迟……接你……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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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说不清楚后面的话，他完全变成银白色的头发稀稀拉拉的，江以宁让人打理的不短不长，正好能够盖住后脑勺上的伤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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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之前，我爸经历了破产，一时没有想开，从楼上跳了下来，头部受了重创，一队国内外知名的专家会诊，江以宁亲自主刀，也只救回了我爸的命，不能挽回他小脑萎缩的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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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我爸微笑，走到他旁边，结果护理手里的手帕，弯下腰去帮他擦嘴角留下来的口水，跟他说：“爸，我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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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头已经不理我了，他仰起头，尽力的张大嘴巴，冲着江以宁喊：“小迟、迟……牙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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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对待老人和小孩脾气出奇的好，也不等家政阿姨，自已去医药箱拿了手电筒，耐心的哄我爸张开嘴，上下左右的瞧了一通，才关上手电说：“最后那颗牙碎掉了，爸爸，明天我们去拔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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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牙……”我爸看了看自已的手指头，嘴里喃喃有词：“拔……牙……”他突然哆嗦了一下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激动的喊：“我不拔牙！我不拔牙！霏霏……霏霏最怕拔牙了！不给霏霏拔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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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来越激动，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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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冲我招手，我赶紧上前，江以宁把我的手放进老人手里握住，我爸这才渐渐松弛下来，像个犯错误的小孩一样把头仰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江以宁，乞求的说：“迟迟……我知道、霏霏的脑了坏掉了……他才惹你生气……你不要生气、带他去拔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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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不想说我爸什么了，也不知道是感动我爸脑了坏了都记挂着我，还是气他说我脑了坏掉了，总之我都快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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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江以宁是更赞同老丈人说我脑了坏掉了，他也不说话，在我爸的手上安慰一般的拍了拍，当做默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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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他个肺啊，感情这脑了不好的爷俩还认定是我脑了不好了，闹得连管家都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跟真的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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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要叫人来收拾地上打碎的东西，江以宁正要上楼去，回过头来叫住管家：“我那天给厨房的菜单，厨房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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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点头答应，又叫住江以宁：“那先生您吃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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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似乎急着换衣服，一边上楼一边解袖扣，匆匆扫了一眼露出来的手表，便说：“我在飞机上吃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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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这个资本家做的跟创业的穷一代似的，除了不吃油腻的东西，对吃还基本没什么讲究，连飞机上的东西他都能吃下去，而且听席祁说，他常飞的空姐都知道，江先生的小牛排饭不加小牛排，蔬菜沙拉不加沙拉，咖啡必须是低□□且不加奶，菊花茶不可以加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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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本来应该昨天就回大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走成，我自然不会无耻的觉得自已的面了大的让江以宁撂了几亿的生意陪我在新加坡多待一宿，我估计是跟老四和他说的事情有关，这样很多事都拖了一天，我猜他今天一定非常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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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着江以宁消失在楼梯口，席祁耶悄无声息的闪进自已屋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