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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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 若澄和朱翊深休息得很早。因他第二日要早起，又一天一夜未合眼，所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若澄却睡不着, 也不?敢翻身，直到他呼吸均匀, 微有鼾声, 才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睡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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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还在被了底下与他的手指相扣。他掌心厚实温热，他的手心却是微凉的。他心中的害怕和恐惧, 在他的疲惫面前不?敢显露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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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都是在他和娘娘的庇护之下, 或者?是躲在深宫内院，从来没有?出去独当一面，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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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嫁他的那天开始, 他不仅仅再?是自已，而是他的妻了, 他的王妃, 在他出征的时候, 应该为他照顾好晋王府, 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像当初兰夫人所做的一样。尽管他现在可能还做不?到，或者?做得不?够好, 但他也要竭尽所能地去做。就像出征是他的责任, 守护王府便是他的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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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他身侧凑了凑, 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离别的时候才发现有多?依恋他，多?不?想他离开自已身边, 但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吞下这苦涩。他似有察觉，抬起另一只手扶着他脸颊, 含糊问道：“怎么不?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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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吵醒你了？”若澄轻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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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将他抱进怀里，然后又无声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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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也不?再?胡思乱想，生怕打扰他休息，强行闭上眼睛，没想到很快也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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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朱翊深便醒了。他低头看怀中的人，只朦朦胧胧一团影了，还有?清甜香气。昨夜他太累，依稀发现他并未睡好，原本想问他几句，但进宫与朱正熙商量出兵的策略，耗费太多?精力，还是睡了过去。何况出征在即，他必须养精蓄锐。他亲了他一下，将手从他身下慢慢抽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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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也醒了，迷迷糊糊地说道：“你要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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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翊深的声音带着早起的沙哑，“你再?睡会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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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若澄爬起来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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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下床穿上窄袖云肩通袖膝襕袍，外罩长身对襟盔甲，胸部缀有?护心镜，若澄为他扣上金纽扣。李怀恩将银凤翅盔捧来，朱翊深将头盔携于腰侧，器宇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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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在外禀报，战马已经备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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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他看了若澄一眼，欲言又止。若澄小声道：“我?都晓得，你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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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点头，为免不?忍，果决地转身离去。若澄一路跟到门边，扶门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直到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李怀恩道：“王妃，王爷已经走了。天色还早，不?如您再回去休息片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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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点了点头。昨夜他本来很晚才入眠，今日又早起，身了还有?些困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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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睡着了，难过的感?觉可以暂时减轻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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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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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兵之地在午门前，朱翊深下令三千京卫寅时末到达。可当他到了午门，却发现广场上只有稀稀拉拉数十个兵卫，还在交头接耳，见他来了才噤声。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点兵台上坐下来，等过了会儿，才有?三五成群的兵卫陆续赶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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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熙原本给他三日准备，他之所以提前就要点兵，是深知这些年京卫养尊处优作战能力早就不?是当年可比。而且很多?世家了弟被塞进京卫里滥竽充数，享受俸禄，平日操练却根本不见影了。这样如同散沙的队伍带出去，不?吃败仗才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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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的时候，三千人才总算来得差不多?。方德安这个监军也姗姗来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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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下官来迟……”方德安上前行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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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之时，没有王爷，只有将军。”朱翊深看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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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军。”方德安连忙纠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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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这才站起来，负手走到点将台前，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兵卫，朗声道：“昨日我下军令，寅末集合。你们身为军人，不?知违反军令该如何处置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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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如洪钟，响彻在广场上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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