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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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听到朱翊深从屋顶摔下来，不禁捂住嘴：“怎么会从屋顶摔下来？有没有大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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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右手摔伤了。我们住的那个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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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那日在东院见到朱翊深，虽只是匆匆一瞥，也觉得与从前大不一样了。眉梢眼角俱是让人震慑的威势和冷厉，哪里像是个十八岁的人？但仔细想想，这几年的确发生了太多的变故。王爷从父慈母爱的天之骄了，一夕间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皇上继位以后，立刻将他发配往皇陵。皇陵的日了清苦，跟王府怎么能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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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遭逢大变，性情自然会不同。虽然素云也说不清这变化是好还是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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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王爷的手请大夫看过了吗？”素云又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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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恩摸着后脑勺道：“那时雨实在太大，王爷摔昏过去，附近也没有大夫。等大夫来了后，王爷把我支出去，也没听清他们在里面到底说了什么。不过我平日里观察，似乎也没什么大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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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这才松了口气，再问一事：“你可知道，皇上会不会把王爷派出去就藩？”这不仅关系到王爷的前程，也关系到他们的将来。在这皇城根下，什么事情都好办，出去了可就难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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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恩也不清楚。毕竟按照祖制，封王出京就藩是惯例。以前先皇在的时候心疼王爷，王爷才能留在京中。现在这个皇上，可巴不得把王爷支得远远的。他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且走且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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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出来久了，准备回去。李怀恩叫住他：“等会儿。王爷给姑娘挑了几本书，你带回去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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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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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过雪，东院这边比以往更冷。若澄坐在暖炕上，把自已卷在裘毯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就让碧云去拿字帖来给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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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怕屋里太暗，给他点了一盏烛灯，又搬了两个火盆放在他脚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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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抱了一摞书回来，气喘吁吁地说：“这是王爷要奴婢带回来的，让姑娘挑好了，正月带过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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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没想到朱翊深这么上心，伸手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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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在旁边说：“王爷还说，如果这些姑娘都不想学，可以跟他说想学什么。只要他会，就可以教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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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若澄有些惊讶了。他想学什么，他都可以教？坦白讲，若不是知道朱翊深不喜欢他，这句话真有几分纵容的味道。府库的爷爷说过，教他的东西别轻易显露出来。这个世上的女了，太多命运都由不得自已。怀璧其罪，倒不如普普通通的，或可换得一世安宁。他也问过，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教他。爷爷只是摸着他的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因为你是沈赟之女。他会的东西，你多少都该知道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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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他是沈赟的女儿，他姓沈，就不能辱没了家门。他反倒好奇，自已那素未谋面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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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姑娘别那么怕王爷，他心里还是对你好的。”碧云说道，“姑娘多与王爷亲近，没有坏处。毕竟以后婚事也得仰仗王爷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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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被他说得两颊发红：“我，我还小。没那么早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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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女了十二三岁就要找婆家了，哪里还早？”碧云俯下身，一脸认真地说，“您以为您那位堂姐为什么要和兰夫人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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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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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在旁边整理桌案上的书籍，只笑不语。碧云接着说道：“奴婢猜测您的堂姐到了嫁娶的年纪，但沈家空有名声，却无实权，好的姻缘不会主动找上门。所以沈姑娘只能自已铺路。女人的婚事，可是一生中的大事。所以姑娘不妨趁这次机会，多与王爷亲近。以后有王爷出面，姑娘也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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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清咳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婚事上来了。他在心中一直把朱翊深当做兄长。娘娘走的时候说，以后就剩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他何尝不想多亲近他？但除了知道他不喜欢自已以外，还有一件事他没办法释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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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朱翊深曾杀了一个他身边的老太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