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是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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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璃沉默片刻后，开了口。</p>

“可能确定是那人无误？”</p>

洛林点头。</p>

“无误。”</p>

钟璃闭上了眼睛，拉住祁骁冰冷得过分的手，淡淡地说：“人既已死，过往之事不可追，让人简单收敛了直接葬到大长公主身旁，也算是全了大长公主的念想。”</p>

洛林应声去了。</p>

钟璃拉着祁骁到桌子边上坐下。</p>

祁骁垂眸看着眼前的茶杯，哑声说：“那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阿璃何苦给他解脱的机会？”</p>

若不是钟璃给了机会，斯琴南就算是再想死，他也只能卑微地活着。</p>

听出祁骁话中寒意，钟璃无声叹气。</p>

“我之前的确是想过千万种让他生不如死的法子，一想到他敢动你，我就恨不得把他活剐成肉片人骨，可看到你好好的在我眼前，我突然就觉得没必要了。”</p>

钟璃的指尖轻轻地在祁骁的鼻子上弹了一下，低声说：“这不是成全斯琴南，而是成全我自己。”</p>

过于沉溺在仇恨之中，只会丧失自己的本心。</p>

钟璃不想自己变成那样的人。</p>

也不想祁骁那样。</p>

那样一个人，死了作罢。</p>

既是放过斯琴南。</p>

也是放过自己。</p>

钟璃不说话了。</p>

祁骁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p>

过了许久，祁骁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钟璃。</p>

钟璃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恍惚间，听到一声滚烫灼人的低喊。</p>

“我的阿璃……”</p>

大长公主的薨逝震动天下。</p>

斯琴南的死去，却无人可知。</p>

简单将两人的丧事打点清楚，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相国大师，也终于再度在钟璃面前露面。</p>

他对着钟璃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眉目含慈，语带悲意。</p>

“前尘之事尽了，不知贫僧此时可否离去了？”</p>

钟璃顿了顿，意味不明地说：“前事尽了？大师这话只怕是说得岔了。”</p>

罪魁祸首是死了。</p>

可包庇斯琴南的相国寺僧人，钟璃还没来得及追究呢。</p>

钟璃这话说得凶狠，相国大师却轻轻地笑了。</p>

他说：“王妃本不会无故伤人，又何苦往自己的身上扣这样的是非之帽？”</p>

钟璃抓了相国寺上下半年有余。</p>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要是真想杀人，只怕相国寺上下早就死绝了。</p>

可至今，相国寺被抓僧人依旧安然无恙。</p>

这已经足以表明钟璃的态度了。</p>

相国大师缓声说：“那些无用之人在王妃这里，只能是无故给王妃增添困扰罢了，王妃留着做甚？”</p>

钟璃静默不语。</p>

相国寺中如今剩下的，的确都是对钟璃无用的人。</p>

有嫌疑的，与斯琴南有干系的人，早就被钟璃筛筛子似的查出来处置了。</p>

相国大师却低声笑了。</p>

他说：“王妃心慈是相国寺之人余幸，得此庇佑，日后必当谨言慎行不再作乱，只是相国寺中也并非全是狼子野心之辈，王妃心中也可分辨清明，今日贫僧倚老卖老，给王妃卜算一卦，也算是还了王妃的恩情，不知王妃以为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