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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完差点腿一软就直接在操场下跪，被龙马一把扯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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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先走一段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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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喘气，被他扶着走了一段，腿才好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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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回家的时候，脚步都是轻飘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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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明天我的腿会不会就是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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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静悄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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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书房门缝里看进去，老妈正在奋笔疾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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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好像妈妈的考试快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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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上门，自已去厨房煮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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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个鸡蛋，再放点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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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咕噜噜冒着水泡，面条逐渐软化，我等了一会儿，将弄好的调料碗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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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煮好，我端到书房，放到老妈的桌了上：“吃饭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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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不经常戴的眼镜的老妈从书里抬起头，台灯照得笑一下：“谢谢梨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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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干净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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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出去，老爸还在加班，没有回来，我坐在餐桌前把面嗦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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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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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酱，老爸回来了哦。”男人脱掉鞋，换上拖鞋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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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好吃完，老爸进厨房也煮了一碗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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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我对面，挠挠自已的栗色发头，小声道：“我看了你的开学考试了，是第三名，超级棒！数学还是第一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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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眸喝一口汤：“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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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酱想要什么？”老爸得意哼唧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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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嘴，顿了顿：“想要第一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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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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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了，外公让我周末去跟他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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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去吧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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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们没弄出什么声响打扰老妈，各回各的房间，我看到老爸端一杯热牛奶进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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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间的门，我日常复习了一会儿，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结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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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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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老妈以前是个差生，没有考上高中，国中毕业，一到年龄就嫁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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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的老爸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老妈二婚的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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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他十七岁的年纪来到这个世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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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时常弯下的腰，对那个男人，对任何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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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黑色的眼睛，我是灰色的，遗传的亲生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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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不想来我们这里，他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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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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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长大，越能感受到妈妈对学习的渴望……或者说是改变自已的渴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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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你又考了倒数……你……”男人在餐桌上，似乎是气结，“果然我就不该娶没文化的人！差劲的基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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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松领带摔碗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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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他走了，才慢慢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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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家里没有话语权，他只是给我擦手：“……疼么梨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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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行，老师打我手心疼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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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滴泪水滴到我手背，我抬头，妈妈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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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我想了想，“妈妈，我们离开他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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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容易的梨花。”妈妈胡乱擦掉泪水，露出一个笑容，“妈妈现在没有工作，你要好好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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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因为爸爸需要妈妈在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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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讨厌读书，我也讨厌数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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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数学才考了十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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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说话了，片刻之后他涂完药，“你不好好读书，就是下一个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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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其他的：“妈妈你为什么跟爸爸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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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妈妈国中太蠢了，你爸爸…”女人沉默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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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给孩了说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成绩一落千丈，最终成了这副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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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因为听信了他的承诺，任由成绩下滑，沉迷在梦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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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开口，“梨花，遇到好的要紧紧抓住，但不要抓太紧了………爱情可以有很多段，人生只有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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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比不上你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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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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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爸爸不怎么回家了，回家也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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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妈妈帮我盖好被了，我睁着眼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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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离婚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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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停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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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找外爷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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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不能忍受，妈妈顿了顿，迟疑道：“我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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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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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成功了。那个男人迫不及待地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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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牵着我回到老家，外公就拄着拐杖等在家门口，看见老妈冷哼一声：“我只养你一年。梨花，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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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牵起他皱巴巴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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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嘴上不乐意，帮妈妈的时候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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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做了很多工作，没有文凭，寸步难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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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很累地回到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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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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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脸疲惫：“梨花？还没有睡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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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转身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一支笔，牵起妈妈的手，把笔放到他手心：“妈妈，我们一起读书考大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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