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声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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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被培养的那几年，他在她身上付出的心力和资源。</p>

她没有忘。</p>

所以，她现在，还是下不了决心……</p>

梁草哽咽一声：“我当时只是想回北都，想见到你，辞职也是无奈之举，当时你只要说一声…说一声……”</p>

梁草辞职时也是在赌，赌顾峥于公或者于私，会开口留她。</p>

可是没有。</p>

离开百嘉后，她运用在百嘉任职时积累的人脉和资源，迅速在行业内站稳脚跟。</p>

她以为她终于能平等的跟他见面。</p>

她约见过他好几次。</p>

他都拒绝了。</p>

她此刻觉得，他应该是在生气她离开百嘉的背叛。</p>

梁草表达感激：“我能有今天，能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我…我真的很感激你，我从来没忘记过你对我的栽培和付出，我也是为了能和你……”</p>

“梁经理今天也喝多了吧？”顾峥不耐地打断，阖上眼皮，连手都不想抬，“请吧。”</p>

梁草面色一白。</p>

她都如此卑微了。</p>

她眼泪滚出，冷抽两下，道出心中留恋：“我不信这么多年，你对我什么情分都没有！当年那么多优秀的同事，我根本不是最优选项，可你就是选了我，让我待在你身边，一步一步教我，宽待我，在我因为家里的事……”</p>

说到这里，梁草似乎恍然大悟，又自卑得全身发抖：“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家庭不光彩，所以我不能站在你身边，但你相信我，我……”</p>

顾峥突然冷笑一声，让梁草的话戛然而止。</p>

他眼皮抖动两下，撑开眼皮，坐直身姿。</p>

他无意再与她扯这些问题。</p>

原以为她算聪慧，却不想一次又一次…</p>

顾峥视线过去，冷傲盛气：“所以，你想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选你做助理吗？”</p>

梁草泪眼里装下他冷漠的神色，尽管猜到不会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是颤抖着唇吐出几个字：“为什么？”</p>

顾峥撑了一下沉重的眼皮，视线微仰看着天花板，戳破梁草最后的遐想：“我当年刚进百嘉，没有根基也没有羽翼，各路虎视眈眈，我如履薄冰，腹背受敌。”</p>

他视线悠悠滑下去，落在梁草身上，面无表情，更显无情：“助理这个位置，早就被人先下手为强，那几个最优选项，我不管选谁，都是引狼入室。”</p>

他顿了一下，点她：“我这么说，你明白吗？”</p>

梁草小脸又白了几道，有些站不住，眼泪无声地连珠落下。</p>

原来，正是因为她不是最优选项，没有被各路人马提前干预，所以才…才选她。</p>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自我否定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p>

他明明对她很好。</p>

顾峥见梁草如此，眯了眯眼睛，冷漠拆穿：“还有你刚才说的家庭，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之一。”</p>

梁草透过泪水看过去，更不明白了：“什、什么？”</p>

顾峥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因为就算选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在身边，也难免因各种缘由临阵倒戈，而你的成长环境，忠诚度更高。”</p>

听见这话，梁草已然崩溃，往后连退好几步，哭诉质问：“顾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p>

顾峥敛着眉心，眼底冷色：“我怎么对你了？”</p>

梁草说不出话来。</p>

是啊。</p>

他怎么对她了。</p>

顾峥将所有都摊上明面：“任何方面我都没有亏待过你，也愿意在你能力范围内栽培你，是你自己想太多，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我给过你机会。”</p>

梁草全身冷颤。</p>

顾峥眉梢挑起来，告诉她：“路，是你走的。”</p>

梁草摇头，又气极反笑。</p>

她往前走：“顾峥，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我不信你看不见我的努力，我越来越像你，我把自己变得像你一样，我现在可以站在你身边，我可以帮你，安雯帮不了你，她……”</p>

听到‘安雯’的名字，顾峥瞬起寒意，凉凉勾唇：“像我？”</p>

他觉得可悲又可笑。</p>

他语气嘲谑：“你知道我有多厌恶自己吗？”</p>

他冷声细数着：“我厌恶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厌恶自己需要时时刻刻控制情绪，更厌恶自己要一直扮演另一个人！”</p>

他尾音低沉，似笑非笑：“你现在说，你像我？”</p>

梁草腿脚一软，差点栽倒，扶住墙面，徐徐攥拳。</p>

此刻，她终于下定决心。</p>

她闭上眼睛，挤出眼眶里最后的眼泪。</p>

再次睁眼，她扯开嘴角：“顾峥，你怕身败名裂吗？”</p>

虽然坐在沙发上处于低处，但他微挑眉梢，依然上位者的傲然睥睨之姿。</p>

梁草喉咙发笑，把手放在裙子纽扣上：“外面这么多人，你说我衣衫不整大喊着跑出去，会怎么样？”</p>

顾峥瞥了一眼房门：“我没关门，你尽管喊。”</p>

梁草咬牙，捏着纽扣的手指发抖：“那我报警呢？”</p>

顾峥冷笑一声，不仅无惧色，还阖上眼皮往沙发上一靠，语气随意：“请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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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