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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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安雯时常想起和顾峥的初吻。</p>

抵在她腰后的书桌是硬的，她的手反撑着书桌桌沿，掌心下是凉的。</p>

她面前的人，很有热度。</p>

他摘了眼镜，眼睛像冬日里的琥珀，让她挪不开眼。</p>

他的手覆在她脸上，指腹轻轻按压她唇角，她唇瓣不自觉迎合张开，像待放的花蕾。</p>

从唇角到唇瓣，一点一点轻啄。</p>

极尽耐心，极尽克制，极尽温柔。</p>

她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心慌意乱，不自禁抓紧桌沿，掌心一片汗湿，却也没有退缩。</p>

“呼吸。”</p>

迷离间，安雯听见这么一句话。</p>

睫毛轻颤间，她胸口开始明显起伏。</p>

距离稍稍拉开，呼吸却还是交织的。</p>

他的手还覆在她脸颊上，指腹摩挲那片红晕：“不会吗？”</p>

混浊的大脑，混浊的思考。</p>

安雯反应了好几秒，才意领神会这个问题。</p>

不会吗？</p>

不会接吻吗？</p>

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p>

而且，她很不满意他此刻的游刃有余。</p>

她带着点刺，反问：“你很会吗？”</p>

他眼皮稍动，嘴角勾出点笑意，指尖微微划过她耳廓，落下，撑在书桌上：“那你给我打个分。”</p>

他洗耳恭听。</p>

安雯此刻完全没有打分的欲望，注意力全部聚焦在顾峥的神色上。</p>

她脑袋里是前晚两人并肩站在客厅喝水时，她心生的问题。</p>

——他不戴眼镜，会是什么样，会变身吗？</p>

真的变了。</p>

那种在他身上悖论的神色。</p>

一点戏谑，一点不经意，一点懒散的神色。</p>

“或者……”见她不说话，他又逗她，“你可以回敬一样的评语。”</p>

安雯不太明白：“什、什么？”</p>

“理论很好，缺乏实践。”</p>

“你……”安雯噎住。</p>

这评语和她的期末考核评语如出一辙。</p>

一个是接吻，一个是期末考核，放在一起，莫名的觉得不够恭敬。</p>

安雯盯着顾峥，视线划过他眉眼，还是好奇占据心头：“顾峥，你近视多少度？”</p>

“三百多。”</p>

安雯不是近视，突然发现就算得到具体的数字，也判断不出近视的程度。</p>

她又问：“那你看得清我吗？”</p>

“看得清。”他欺近两公分，声音轻得诱人，“哪里都看得清。”</p>

在话语间稍稍拉开的距离，此刻又抵近，安雯又心慌意乱。</p>

她撇开视线，嘟囔：“你和平时很不一样。”</p>

顾峥顿了半秒，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撑在书桌上，圈在其中的安雯往后仰着。</p>

她很局促的样子。</p>

“抱歉。”他说。</p>

他刚要站直身子，纤细的指尖拉住他衣服，用很柔弱的力道。</p>

他低头，眯起眼睛聚焦。</p>

洁白的手腕上，每颗钻石都凌乱成花团，锦簇着。</p>

安雯的睫毛索索，吐出的声音与鼻腔共鸣：“就…够了吗？”</p>

“？”他抬起眼皮，看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