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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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雯感觉胸闷气短，浑身又燥又痒。</p>

她伸手抓胸口，抓脖子……</p>

身上的痒意一点没缓解，被控制住手腕拉开。</p>

她转动手腕试图挣开，无果。</p>

隐约的，她听见说话声，没一会儿，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p>

——安雯。</p>

沉重的眼皮抖动几下，掀开。</p>

视线模糊一瞬，又清晰一瞬。</p>

逐渐的，安雯看清，身边是一个男人。</p>

男人微侧身，身后的车窗外是无边的夜色，和一盏盏快速后退的路灯。</p>

安雯视线锁住面前的男人，一眨不眨。</p>

男人戴着窄方框银丝眼镜，镜片下的眼睛单眼皮，内眦尖锐，似乎给自己与这世上的所有划了一条清晰的分割线。</p>

浓浓的疏离感。</p>

男人唇峰明显，询问：“你还好吗？”</p>

他声音有些低哑，但不厚重。</p>

安雯盯着男人唇峰看了几秒，难受得吞咽口水。</p>

受堵的喉咙因吞咽口水的动作刺疼无比，安雯秀眉紧紧拧起来，再次扭动手腕挣扎，用嘶哑的嗓子呼：“难受…”</p>

她视线往下，看见自己两只手腕正被男人一把禁锢。</p>

他手指修长，手背筋络微微凸起，骨节处微微泛红，衬得她的双手失去血色。</p>

安雯又扭动手腕，感觉手腕一疼，杏眼看过去：“疼…”</p>

白皙的脸颊还泛着红晕，鼻尖挂着密密的水汽，杏眼微红、泪目。</p>

男人倏地松开手指。</p>

安雯双手得了自由，立马交握着收回胸口，那是自我保护的姿态。</p>

她好难受，好热，想要凉水。</p>

她斜睨一眼旁边的男人，男人似乎与她心有灵犀，此刻正在打开一瓶水。</p>

车内暖光下，他侧脸轮廓线条流畅，眉弓优越，鼻骨清晰。</p>

安雯短暂的失神，直到男人拧开水，递到她面前。</p>

他颔首抬眸，神色尽显温和：“安雯，先喝点水。”</p>

刚才散发的疏离感褪去，此刻他虽然一身熨帖西装，却有长衫风骨般的书卷气。</p>

谦逊有礼，温文尔雅。</p>

安雯脑子里浮现两个字：天仙。</p>

见安雯没反应，男人微微抬了一下水瓶：“安雯？”</p>

安雯回神，抬手，手指刚碰到冰凉的玻璃瓶身，突然触电般弹开。</p>

凉水从瓶口倾洒，落了一些到安雯外套上。</p>

安雯无暇顾及，解开安全带翻身去拉车门。</p>

她想起来了，她在Pub喝了不该喝的东西。</p>

而现在，她在一辆陌生的车上，身边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同她说着中文，还知道她的名字……</p>

全是诡异。</p>

一只手臂横过安雯胸前，极有力地压住她手臂，甚至轻而易举地把她整个身子往里拢走。</p>

安雯拼命挣扎着去够车门，叫嚷着：“放开！放我下去！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哥哥…我哥哥马上就来！放开……”</p>

“安雯。”与安雯的慌张形成鲜明对比，男人声色冷静自持。他控制着怀里不清醒的人，“是安霁让我来的，我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p>

这话落入耳膜，安雯所有的挣扎顿住，喃喃：“安霁……”</p>

“是。”男人声音沉稳。</p>

他目光在她脸上游离一圈，确认她冷静后，微微松了力气，但没放开她。</p>

镜片后的眼皮微抬，又重复一遍：“是安霁。”</p>

后来的安雯想，顾峥这样气质的男人，有种天然的信服感，让人无法抵抗，何况，那晚她脑子算不上清楚。</p>

静谧的空间，能听见水‘咕噜咕噜’往外冒的声音。</p>

安雯闻声低头。</p>

是刚才男人递给她的水打翻了，此刻玻璃水瓶横躺在男人皮鞋边，里面的水快要全部渗入脚下的长毛地垫里。</p>

她也注意到，男人平整的西裤小腿处，错乱的鞋印。</p>

是她刚才挣扎时踢的。</p>

她有些抱歉地拧了下眉。</p>

“没事。”这话是男人说的。</p>

安雯觉得男人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p>

她疑惑地抬眸，男人用宽抚的目光睨着她。</p>

下一秒，他放开她，半个身子压过去。</p>

安雯身子僵住。</p>

她能感觉到男人靠近的体温，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似乎也听见自己快要跳出口的心跳声。</p>

‘咔嗒’一声，安全带缚上，男人支开身子，微弱的木质香气悄然散开。</p>

安雯急促呼吸两下。</p>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发热，头脑发闷，皮肤发痒。</p>

她难受地仰起脖子，用力地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