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雨中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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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p>

夏目清羽平静的注视着初鹿野铃音。</p>

声音很细微，是不仔细听就会被雨声掩埋的程度。</p>

但却能萦绕在女孩的心里。</p>

往日里嘻嘻哈哈的小孩忽然安静下来，认真起来，真诚起来，就会让人觉得无比安心，可靠。</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初鹿野铃音就有这种感觉了。</p>

暴雨天的夜晚能模糊视野里的一切，却没能擦掉两双眼眸里倒映的城市光亮。</p>

忘却了世间的纷扰，只专注于彼此的眼神和微笑。</p>

可美少女温热的体温确确实实沿着他的手臂攀爬而上。</p>

“我说的也有些过了。”初鹿野铃音用手腕优雅地点掉泪光，吸了一口气，小声说。</p>

然后又右一步，走到他身旁，麻利的收起雨伞，一屁股坐在湿润的台阶上，没忍住发出‘呀’的一声。</p>

语落。</p>

心想是不是淋了冬雨，发烧了。</p>

他仰天倒下，而铃音匍匐在他胸膛上。</p>

暴雨幕布下，世界很暗。</p>

看见那张如人偶般精致的脸上显露出不满，夏目清羽很想狡辩点什么。</p>

爱笑的少年脸上再一次绽放出夺目的光彩。</p>

“？”</p>

一同远去……</p>

因为正如北国摇篮曲的那句歌词一样。</p>

“谢谢。”</p>

“这还差不多。”初鹿野铃音方才露出满意的微笑。</p>

夏目清羽忽然鼻子很酸，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自责。</p>

“……是因为我吗？”紧挨着他的女孩就这么扬起精致的小脸，询问他。</p>

“《雨中曲》还有双人版？”夏目清羽稍稍疑惑。</p>

那道往日清冽无比的嗓音少见的有些发颤。</p>

这对疯癫的恋人携手舞入雨幕深处，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交织。</p>

夏目清羽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了。</p>

下一刻。</p>

就是普普通通的夏季JK裙配上长筒袜。</p>

初鹿野铃音身为静寂雨幕里唯一的观众，她自然知道表演者口中的承诺是什么。</p>

两颗心脏被迫贴的很近很近，剧烈地跳动着，互相搏击着。</p>

俊美的少年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女孩突然冲他大声喊道：“疯子!”</p>

“如果，按照平日生活里灌输的思想中规中矩的活着，不试着去衍生出自己独有的想法，甘愿被同质化，没勇气迈出做自己的第一步的人被定义为正常的话。”夏目清羽止住动作，镇定至若的为自己辩解道，“我想我的确疯了。”</p>

这个镜头让夏目清羽觉得很熟悉。</p>

城市的光晕碎成了无数细小的涟漪。</p>

不去看她，生怕看她一眼，就忍不住想把她扑倒，发泄兽性。</p>

“那就有劳铃音小姐检阅了！”夏目清羽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p>

但哪有在大冬天，暴雨天，跳这个的。</p>

聪明的女孩自然能意会对方的用意。</p>

但很快又缓缓恢复如初。</p>

“不敢当，不敢当，是铃音老师教导有方。”夏目清羽谦虚道。</p>

雨滴落在他们的发丝、肩头和衣角，却似乎并未打湿他们的心情。</p>

“能告诉我，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么？”见他不说话，初鹿野铃音又问。</p>

事情都到这里了，无所谓，无所谓……</p>

初鹿野铃音像子弹一样撞进夏目清羽的怀里。</p>

他是笨蛋吗？</p>

他就是一个笨蛋。</p>

大抵是出门太匆忙所致。</p>

这并不是梦……</p>

“不是《雨中曲》才叫雨中曲啦。”</p>

“抱紧我。”她轻快的说。</p>

但他依旧用手比作喇叭状，朝他心爱的女孩呐喊道：“我现在的心情就和金凯利一样高兴，所以是时候该兑现承诺了。”</p>

“在表演开始前，请容许我先叠个甲。”</p>

夏目清羽俏皮打趣道，“要是踩到你怎么办!”</p>

“好了，别小看一个舞蹈者的决心。”他说，“该我露一手了。”</p>

话毕。</p>

“哎哎哎，这位女士别冲动，跑过来干嘛。”夏目清羽也被她的行动吓到了，同样朝她跑去，下意识想把她赶回去。</p>

“其实是因为我出门的时候，认真看了天气预报，它并没有说今天会下雨，我就没带伞。”男孩笑着说，“可天公比我想象的还要不作美，没带伞的我，只好临时又买一把新的。”</p>

夏目清羽对着他唯一的观众说。</p>

初鹿野铃音挺起娇躯，拨开遮挡视线的秀发，看着那一位被她坐在身下的俊美男孩，如是说道。</p>

雨水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p>

“所以我还有一句话还没说完。”夏目清羽探手，轻轻扶起铃音纤细的身躯，让她能更好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p>

而且还病的不轻。</p>

她也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大跳，平日里她不是这个样子的。</p>

一个和母亲一样的人，同时又和母亲不一样的人。</p>

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p>

没等初鹿野铃音回神，夏目清羽忽然站起身，拉着透明伞，一边打量路况，一边缓缓走进了雨幕里。</p>

一时间，短裙边缘水花飞溅，化作成更漂亮的长裙。</p>

“那是为什么？”初鹿野铃音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他。</p>

两人在无人的街道中央相会。</p>

积水在女孩靴子下，震荡的剧烈。</p>

“老实说，大概是心情不好。”夏目清羽继续将视线投向雨幕，随手将台阶上的一颗小石子也丢了出去。</p>

语气就像大人在指责不听话的小孩。</p>

“要是因我的表演感到不适，还请多多包涵。”</p>

这一次初鹿野铃音冲进冰冷的雨幕了，朝男孩快速靠近。</p>

只能发出一些奇怪的嗯哼声。</p>

磅礴的大雨冲洗着他，令他几乎睁不开眼。</p>

俗称‘物理人格修正法’。</p>

是《雨中曲》。</p>

在初鹿野铃音的视角里，他的身影逐渐朦胧，逐渐与另一道靓丽的身影的重叠。</p>

“雨好大，我都看不清你!”</p>

初鹿野铃音却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微笑。</p>

初鹿野铃音见状，移动身位，跨坐在他的小腹上。</p>

良久。</p>

“疯子。”女孩小声呢喃，拳头微微攥紧。</p>

她如实安慰自己。</p>